2008/02/09
上台報告與寫報告

去年九月開學以後,我就在上課之外額外地做起比較教育的觀察。但一方面K書K得昏天暗地,二方面又把網站關起來避風頭,再說比較得一方是大學,一方是研究所,放在一起似乎不很妥當,所以我很快就放棄寫觀察筆記的想法了。但即使沒有刻意的記錄,自己在這四個月以來的經驗仍然有可以與洗滌鎮的經驗比較的地方,而對研究生來說最長做的事情就是報告:上台報告和寫報告。這兩件事我在洗大也做過、寫過很多次,照理來說已經很熟悉了,但因為很多細微的文化差異,還是有很多地方我需要重新摸索。

以上台報告來說,我從聽聞和旁聽的經驗知道,台灣的報告人經常用到單槍投影機和 PPT﹝先不論 PowerPoint 和 PPT 成為報告必備用品有多圖利 M$﹞,使用的頻率已經高到讓人以為非這麼做不可的程度。不過在洗大,我只用 PPT 報告過兩次,一次是老師要求的,屬於評量的一部分﹝想也知道這門課是1XX的課﹞,另一次則是合作的同學堅持使用,所以他老兄自己去設備組把單槍投影機借來了。除了這兩次,只要是我自己的報告,我都是發下詳細的講義後就在講台上講起來了。對當時的我來說,單槍投影機和 PPT 是一百人以上的課堂才會用到的設備,而且是教授才會用的東西。其它人數比較少的課,教室只有標準配備的平台式投影機,老師則用透明投影片上課。但偶爾也有在 lecture hall 上課的教授堅持用平台式投影機和實體的投影片,好像是因為這樣才能在投影片上塗塗抹抹的緣故。當然,PowerPoint 也有提供塗塗抹抹的功能,也有專門為此設計的電子筆,不過風險請自己負責

總之我在洗滌鎮幾乎沒用過單槍投影機和 PPT 報告,也沒發過把直接 PPT 印出來的講義﹝倒是拿過一次,而且是有害健康的句法學﹞,所以這些技能我都是在台灣才學起來的。第一次實戰是在某工大旁聽時,雖然我都依照傳統把 PPT 做好,也把 PPT 直接印成講義發給同學,即使我自己其實很討厭這種講義。不過真正上台時,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不習慣,我就自顧自地講下去,直到同學提醒我才想起換片的事。

過完暑假,我的研究所正式開始以後,這學期我有好幾次報告的機會,但我只用了一次 PPT,那還是和人合作的,其它幾次報告我都沒用到 PPT。事實上,每一門課的老師都沒有要求用 PPT 報告,但同學會自動自發地做 PPT,發下把 PPT 直接印出來的一頁六張式講義,然後縮在「高科技」的講桌後面報告。雖然我不應該去評論同學的報告,而且我自己的報告也說不上多好,但台下的同學用身體告訴我,有多位同學的報告的確是讓人昏昏欲睡的。

在投影片的製作方面就更慘了,報告人會用力地把反芻過的論文內容塞在投影片裡,讓一張投影片被文字塞得滿滿的;如果一個主題用到兩張以上的投影片,那一定是文字太多塞不下的結果。異哉,既然要放上這麼多文字,為何不把文字另外用文書處理程式排版成講義發給大家,反而堅持把所有東西塞進投影片,難道只為了「直接把投影片印成一頁六張的講義」這種削足適履的事嗎?不過那一門課的報告我也是用這樣爛方法做爛投影片,然後援例躲在講桌後報告,但沒辦法,跟人合作就得多遷就一點﹝絕望啊!這就叫向下沉淪啊!﹞。

這學期我比較滿意的報告只有一場,但和上文我暗示的極簡形式不同,我用了投影機和投影片,還發了講義,而且內容全部不同。投影片上只寫了報告的大綱、幾個要點,還有要引用的幾句話,總共七張投影片,還是上課前在 Google Docs 上草草趕出來的,因為這樣就夠了﹝雖然一開始我還曾妄想過嘗試高橋流簡報法﹞。講義的內容是投影片的詳細版,因為我在投影片只會停留一下子,接著就要跳到 Google Earth 去解說﹝我用了一整天去做那個 KML 檔﹞,這時候同學手上必須有個東西幫他們追上我的報告,不然他們一定會迷失在一堆陌生的地名、族名、國名、人名、語名之中。所以投影片和講義都有各自存在的意義;投影片提示報告的進度,講義提示報告的內容。而投影機也不是單為了放投影片而存在,還有 非靠投影機不可的 Google Earth 演示。當然這次的報告不是沒有缺點,最大的問題是時間掌握得不好,原訂一個小時的內容被我多講了二十分鐘;我也不確定同學有沒有辦法理解我 code-mixing 滿天飛的報告內容,因為講完後大家一點反應也沒有。但純就分數的角度來說,根本不需要為沒有評分權力的人擔心﹝超功利的思考﹞。

另一方面,報告時的語言也是個問題。因為學科的關係,我的報告中會有很多英文的術語參雜其中,很容易搞得 code-mixing 滿天飛。有時我想努力避免 code-mixing,所以硬擠出一個漢語的翻譯。但一來擠翻譯也要時間,在台上嗯嗯啊啊地想四五秒時在不好,二來擠出來的翻譯聽眾也不一定聽得懂,所以我從第二次報告起就放棄擠翻譯的努力,直接用英語讀出我要說的術語。但也有人直接改用全英語報告,連擠翻譯這步都省了。這招看起來不錯,畢竟在台灣能用英語報告是一件可以說嘴的能力,但這樣的報告卻無意間造成了一個滑稽的情況。某位被點到回答問題的同學竟然問報告的同學「May I speak Chinese?」真可悲,又不是英語會話課。在討論理論的課堂上,這個情況根本不應該發生,根本不應該發生。

不過,雖然我批判了那句可悲的問句,但對改用全英語報告的同學,我也沒有什麼資格批評。我在寫一份可用漢文或英文的期末報告時,一開始還野心勃勃地想用漢文寫語言學的文章,但寫不到兩段就放棄了,最後還是用真的很悲哀的外國語完成我的期末報告。改用英文的理由也很悲哀,不外乎漢文的學術修辭、語氣、風格、術語,這些是我不熟悉的技巧,但也都是早就料想得到,也以為自己能輕鬆突破的問題,只是最後仍敗在它們手下。就以學科的術語來說,把英文術語一對一地對譯很簡單,大部分時候拿本字典來翻一翻就有了,就算不滿意我也可以很快想出一個翻譯。但把這些翻譯成漢文的術語放進句子裡時,常常有種怪怪的感覺,一種介於「不合語法」和「合語法但沒人這樣說話」的怪感覺。這個問題在術語是動詞時更明顯,偏偏我第一句話就非提到那個動詞不可,躲都躲不掉,所以最後還是改用英文寫了。真悲哀。

風格又是另一個問題,但我很難將這種困難的感覺說得很詳細,這或許是因為我的頭腦中對「風格」的議題尚未有足夠的符號來描寫我感知到的事物,所以「風格」這回事大部分都在我的世界之外﹝維老大說的:"The limits of my language means the limits of my world."﹞。我只能大概地覺得我寫的學術漢文有點外國人寫漢文的味道,或是漢文寫得不大好的外文系教授寫的漢文文章,總之讀起來不大順暢,怪怪的。當然我也不能用現在這篇文章的風格寫報告,那樣寫大概會被當掉吧。不過前述那篇報告可以改用英文寫,另外一篇就不能逃了,只能硬著頭皮用奇奇怪怪的句子寫報告,甚是可悲。但「風格」這種東西也是可以學習的,只不過這又牽涉到一些很複雜的認同議題。有些台灣的作者出版的論文中,作者會引用很多中國學者的作品,然後就不知怎麼地也把他們的風格引用進來了。中文系出身的作者佔這一類風格的多數。另外一種則是外文系出身的人會寫的風格,以《語言學新引》的漢譯本為代表。如果要我在這兩種風格中選一種來學,我無疑會選擇後者。不過要怎麼學呢?這又是另一個難解的問題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3:22 | 全文 | 引用 (0)
2007/06/27
再談漢字字庫與形音義

在〈略談人名數事〉中我問了一個問題:現在在書上出現的「凪」這個字,可以暫時不管讀音,但當這個字必須被發音時,該發什麼音?五月中時有人在 PTT C_Chat 板問了一樣的問題,回文中有人丟了一個來自CNS11643中文標準交換碼全字庫﹝簡稱全字庫﹞的連結。全字庫中有收錄「凪」,也有讀音「ㄓˇ」,這是不是已經解決「凪」在華語中沒有讀音的問題了呢?我們可以據此宣稱「凪」已經進入漢語了嗎?

我認為在配音實務上「凪」沒有讀音的問題已經解決。雖然比我預期的早很多,但如果有權威機關﹝行政院主計處﹞的資料可以引用,配音的單位應該也會直接引用全字庫標出的讀音。可是我們並不能因為主計處發展的全字庫中有這個字,就貿然斷定「凪」和其它出現在全字庫中的漢字是漢語中原有的漢字。

仍然以「凪」為例,這個字可以確定是原生於日語的和製漢字,光這一點就可以否定「凪是漢語原有字」的論點;不過也沒人持這個論點。再者,全字庫的建置目的之一是「解決個人電腦中文字數不足問題」,所以建置者會盡可能窮盡所有的漢字,而漢字的語言學面向並不是這個字庫的重點。所以我們可以在這個字庫中看到許多罕見字、死字、非漢語字,但實際上有許多字都是漢字的 native reader 不認識的字。「凪」應該是為了窮盡世上的漢字才被收錄的,又因為字庫中有「發音」的欄位,所以它很有可能已經經過「不得不出現語音資訊的狀況」,才有現在登錄在字庫中的發音。既然全字庫不是為了語言學研究建置的,就不可以貿然將其內容當成權威資料引用。漢字的語音資訊,還是應該透過直接的觀察來取得。

從以上討論又可以衍生出一個新的問題:我們該如何證明某字是漢語中原有的漢字?

之前我在〈「谷歌」的語言學分析兼筆記〉提過納入字庫的 GPS Principle:「一個被確實納入﹝漢語﹞字庫的漢字,必須在該語言社群中有穩定、互相關連的形音義 (GPS)」。心理學的唸名實驗可以用來測試 G 和 P 的關連性,但用在這裡時,受試者的反應時間並不是研究的對象,我們反而要加入受試者間的可理解性。也就是說,受試者可以花比較長的時間來想一個字的讀音,但這個讀音必須是別人聽得懂的讀音。我還沒去想詳細的實驗方法,但可以預料這個實驗肯定要花很多很多很多時間,會累死受試者,也會累死實驗者。如果還要加上 sanction,那還會是個滿花錢的實驗。所以評估的結論會不會是「預算上不具可行性」呢? XD

測試完 G 和 P 的關連性之後,我們可以把 G 和 P 視為一個整體 Signified,然後再去測試 Signified 和 Signifier 的關連性。不過一個一個字拿去問受試者的話,受試者會抓狂,而我光想就受不了。有沒有更簡單一點的方法?或許我們可以先從字頻下手,把在現代文獻中高頻率出現的字排除﹝這裡必須 arbitrarily 設定排除的 threshold 頻率﹞,前題是會出現在現代文獻中的字都應該是 G 和 S 穩定關連的字,不需要一個一個測試。用字頻排除常用字之後,就只剩下罕用字需要測試,可以省下不少時間。經過這兩個實驗得到的漢語字庫﹝嚴格說來是華語字庫﹞,就可以確定是最新鮮的資料。

如果我們沒時間也沒能力進行上述的實驗,那有沒有替代的方法?有的,就直接找一個有考慮語言學面向的字庫來當 benchmark。而「有考慮語言學面向的字庫」這個又長又拗口的名字,其實就是「字典」。字典中有形有音也有義,GPS 三者都有,本身就是很好用的字庫。唯字典還是由少數學者制定的 prescriptive 字庫,它也可能會繼承早期的版本而納入近代已不通用的字,所以字典並不是完美的 descriptive 字庫,但在沒有 descriptive 字庫前,字典可以先頂著用。

將字典當成字庫時,選擇字典時須注意幾點。第一,因為字典是刻意編輯的產物,所以收錄的漢字就像主計處的全字庫一樣是刻意挑選的。因此,選用字典當字庫時,需要注意編輯者的編輯目的。若要用教育部國語辭典,就須注意到它收錄了許多當代的新詞新字;若要用《康熙字典》,就要注意到〈御製序〉中說的「一音一義之可採者靡有遺逸」,它採用的是窮盡漢字的方法。因為編輯目的的差異,當我要確認一個字是不是漢語中原有的,我會參考《康熙字典》;如果要確認它是不是當代的漢字,我會參考教育部國語辭典。當然從小用到大的《國語日報字典/辭典》也是可以參考的對象,市面上也有很多字辭典可用,但我手邊都沒有這幾本,所以暫時略過。附帶一提,台灣的辭典好像都跟不上時代脈動,2006年7月曾泰元教授的〈英文字典抓住脈動,中文詞典如老古董〉一文中已有批判。

不過直接假設字典收錄的漢字有形有音也有義,其實稍微忽略了一個問題:我們不知道字典的編輯者有沒有經過「不得不讀出來」的情況。因為字典的編輯目的就是提供漢字的形音義,所以字典中的漢字有形有音也有義,其實是編輯的結果,不見得反應語言的自然狀況。對此,我還想提出基進的主張。我認為任何一個文字本身都是沒有語音的,語音都是文字的讀者自己加上去的。我們會認為文字有語音,是因為我們已經習慣在讀出某字時,旁人能知道我們讀的是哪個字。事實上,這只是共同的習慣,甚至是經常出現的偶然。並不能由此證明文字帶有語音。這提醒我們在收集 descriptive 字庫時,應該要注意到 reader、speaker、listener 的角色,以及語言符號在三者間的 agreement﹝我不大想把它寫成「合意」,也還沒想到合適的詞彙來描述這件事,只好暫用英文﹞。

PS: 從第三段以後我邊寫邊想,我會不會寫太多了?會不會太多話了?會不會沒有學生應有的 conduct?會不會給人抄襲的機會?和其他在網路上提到自己研究的研究者相比﹝如豬小草、Richter、Hetero、Jerry......等等﹞,我的確說得有點多。雖然我還是在研究方法上留了很多手﹝由此可知上文某句話是假的﹞,但已經把一些想法寫在出來了。三個月前我在〈類似遺言的獨白〉中還敢說自己不怕別人抄,現在怎麼開始擔心了呢?大概是因為五月底在《香港Yahoo!知識》發生的違反CC條款事件讓我開始擔心了吧。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3:11 | 全文 | 引用 (0)
2007/04/30
略談人名數事

其一‧哈雅貼

翻譯日本人名時,對只有假名的人名,一般會先根據日語的語音或語義找出日文中對應的漢字,或是找出原有的漢字,然後在譯文中沿用該漢字名。「八神哈雅貼」是違反上述慣例的譯名,《魔法少女リリカルなのは A's》MOMO 親子台版本的譯者跳過在日語中找漢字的過程,直接將「八神はやて /ha.ya.te/」音譯成相近的漢字。如果漢字譯名不差就算了,偏偏他選了不適合當人名的「貼」,還在故事中用「這是英文名字,很奇怪吧」(大致是這樣,我沒有存當時的畫面)自圓其說,難怪會被圍剿。現在「哈雅貼」有變成以「はやて / ハヤテ」為名的角色的戲稱,故出現「哈雅貼管家」之類的說法。﹝這也會給人「叫哈雅貼的都很強」的印象 XD﹞

不過就算用慣例的方法在日文中挑選漢字,特別的挑選方式也會找出不同風格的名字。在2006年九月,PTT 第一次成立 Nanoha 板時就出現戰國風的「八神羽矢輝」和暴走族風的「八神破夜手」。這兩個名字也不像女生的名字吧。我們可以將漢字與語意的連接暫時切斷﹝to rebus﹞,但不能永遠切斷,這兩個陽剛的譯名就是明證。

其二‧英龍華

沢尻エリカ將「英龍華」訂為「エリカ」的漢語名,在此之前「繪里香」是比較常見的譯名,也是符合上述慣例的譯名。原本以為「英龍華」是經記公司對漢語語意的幽微之處沒感覺所造成的問題,但根據 Wikipedia,這是本人自己選的名字,原因則是「聽起來生氣勃勃,很有氣勢,感覺很酷」。那依照名從主人的原則,也只能這樣了。雖然我不清楚「エリカ」要怎麼變成「英龍華」,可是在漢語的語感中,「英龍華」實在不像一般女生的名字。如果這是極道系的虛構角色就算了,但這是真實世界的人的人名。假使我是負責宣傳的人,我大概會很頭痛吧。

這個例子似乎意味著語意與聯想在不同文化中有不同的連結。當一個詞語﹝或曰符號﹞進入陌生文化時,原有的聯想可能被切斷,或是被忽略 ﹝innocently﹞,然後新的聯想被自然地加入。如果把這個過程弄成一個理論模型,大概有出路吧?如果我們不能像那些後現代大家用類似嗑藥後的神秘語言寫出神作,那我寧可改用刻模型的方法寫論文。

其三‧再回到哈雅貼

「哈雅貼管家」是《ハヤテのごとく!》的戲謔式譯名,台灣版的譯名是《旋風管家》。這部漫畫中的男女主角都有作者選定的漢字,分別是「綾崎颯」和「三千院凪」。「颯」在華語中音同「薩」,可以直接用華語讀出;「凪」是和製漢字,在華語中沒有對應的語音資訊。現在尖端版的漫畫譯本直接沿用這兩個漢字,避過「凪」在華語中沒有語音資訊的問題。這就是我之前提過的「漢字海關」的第三題原則:「無法被上述兩條規則處理的漢字,視為外語,必要時沿用;語音資訊另外想辦法。」但我覺得《ハヤテのごとく!》的動畫版﹝2007年春番﹞很有機會在台灣出現公開播放的華語配音版,到時候會有不得不出現語音資訊的狀況,那負責華語配音的譯者和領班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呢?﹝天之聲:先看有沒有人要代理吧.....﹞

其四‧我的名字

如果自我介紹時只傳送了語音資訊,那聽的人一定會寫錯我的名字。我還沒見過一次就把我的名字寫對的人,通常都會寫成另一個同音的名字。原本以為只要把名字寫下來,對方就不會弄錯,但最近出現反例,有人就算看著申請書輸入還是會打錯。這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其五‧英文名字

幾乎所有學過英文的台灣人都有英文名字,自然出國留學的台灣人也大多有英文名字。在留學生的圈子中,以英文名字互稱是常態,常常會有認識了好一陣子,卻還不知道對方原本的漢名。有人說這個默契可以讓人在留學生圈中保持匿名性,並將在台灣與留學中的社交圈分開。這和網路上的匿名類似,當某個ID被自己搞得惡名昭彰時,換個ID就可以再起爐灶了。我不知道其他留學生面對老師時會用哪個名字,但我在四阿都流時都是用原本漢名的羅馬拼音,讓老師在點名時問「這要唸對嗎?」這在教室中也是常態,大部分的留學生都讓老師叫自己的羅馬化名字,很少聽到「You may call me [insert an English name here].」這句話。事實上,老師在點名時一定都會很沒把握地叫出學生的名字,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像「George W. Bush」那樣好唸的名字。所以說,我在台灣學生前用英文名,在老師面前用羅馬化的漢名,在兩個場合都保持常態﹝或許這也可以叫 complementary distribution﹞。

不過我現在即將遇到的情況有所改變,之前的情況可能要改過來,變成在教室用英文名,在教室外用漢名。如果說英文名在未來的教室中類似團體中的「綽號」,那我還是趕快想一個比較好,免得在團體中顯得突兀。

其六‧關於綽號

綽號在台灣的同儕團體中似乎有確立「自己人」身分的功能。例如球隊和班級的成員,這些人經常會被安上一個綽號好讓團體中的成員用綽號稱呼。如果這個團體沒有用綽號互稱的習慣,那成員間可能會用名字互稱。總之,同儕團體中用全名互稱的情況好像很少。我不是很確定這個觀察的正確性和普遍性,但我從以上觀察推測開學後可能需要準備一個綽號讓班級成員使用。在這個比較特殊的環境中,英文名字很可能有相當於綽號的功能,所以我才說得趕快想一個,以免突兀,或是被同學隨便安上一個綽號,甚至是被迫使用以前那個不很喜歡的英文名。我也要避免被用漢文的名字稱呼,我實在很不習慣被用名字稱呼的情況,那感覺很肉麻。

延伸閱讀:
PTT > PttHistory > [事件] 史上最短命板主看板啟示錄﹝我不同意這個標題﹞
八神疾風 - Uncyclopedia - 偽基百科
西雅圖凹凸鏡:我也要正名!
留學感想_ 我沒有英文名字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4:18 | 全文 | 迴響 (7) | 引用 (0)
2007/04/29
對著電風扇「啊~~~」

小時候有時會在電風扇前「啊~~~」,原本已經忘記這麼做的原因,最近同時在幾個毫無關聯的漫畫中看到相同的事,才又想起這個遊戲。昨天在電風扇前試了一下,初步推測小時候這樣玩的原因是對著電風扇「啊~~~」時,聲音有微妙的變化,而造成變化的原因可能和葉片造成的回聲有關。

本來想把 Praat 搬出來做實驗,結果上網一查,已經有人做出類似的實驗了:

東京工業大学広報誌 Tech Tech - こちら学生企画室 扇風機であ゛~

果然聲音的變化和葉片回聲造成的共振放大效果有關。

不過照這個原理,對著電風扇「噫~~~」、「ㄝ~~~」、「喔~~~」、「嗚~~~」都會有相同的效果,為什麼大家都會用「啊~~~」呢?我猜是「啊~~~」的開口最大,天氣熱時人都會把嘴巴張得大大地吹風,所以比較容易被發現吧。這是猜測,有機會的話還是來做個實驗吧。

為什麼這篇文章被歸類在「關於語言的思考」?因為本文主旨和聲波有關啊。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8:36 | 全文 | 迴響 (2) | 引用 (0)
2007/04/15
溫州街入口?聲母混淆導致翻譯錯誤的例子

兩年前我發現台北市公車站名的「路口」和「街口」被翻譯成「Entrance」,例如「潮州街口」被譯為「Chaozhou St. Entrance」。有少數「路口」已修正為「Intersection」,但還有很多沒修正。最近新的公車候車亭的英文標示也繼承了這個錯誤,如下圖的「溫州街口」:

溫州街口的誤譯

這個「街口變入口」的問題反映了台灣華語常見的ㄌ/ㄖ混淆。首先路口和街口是差不多的東西,可以共用一個翻譯,而且英語中不分街口和路口,所以翻譯時大概就直接拿「路口」來對譯了。然後ㄌ/ㄖ混淆問題導致「ㄌㄨˋ口」變成「ㄖㄨˋ口」,而翻譯的人也沒搞清楚﹝雖然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就這樣把「ㄖㄨˋ口」當成「入口」,然後就直接翻成「Entrance」了。而這個「Entrance」,或許因為車站也有「進入公車」的意味,所以就更不可思議地被保留下來了。

或許會有人說溫州街與和平東路的交叉口是丁字路口,所以可以用「Entrance」。這似乎有道理。但是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復興南路口」也被翻譯成「Fuxing S. Rd. Entrance」,故丁字路口的說法並不能做出圓滿的解釋。所以我相信這一定是ㄌ/ㄖ混淆的結果。

我壞心地希望這個錯誤能繼續保留下去 XD

﹝雖說有圖有真相,但我走到復興南路口取景時,發現那裡並沒有新的公車候車亭。怪哉,那之前工程布條圍了好一陣子,還在人行道挖了個大坑,怎麼什麼都沒做出來?不過沒做出來也是好事,新的候車亭妨礙候車視線又縮減人行道的淨空,實在不是好設計。﹞

回顧舊文:
聲母混淆導致翻譯錯誤=Chaozhou St. Entrance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8:22 | 全文 | 迴響 (8) | 引用 (0)
2007/03/26
當「囧」和「窘」搞混時,兼談語義的形成

「囧」(通「冏」,以下用「囧」概括兩字)是近一兩年來常見的表情字。根據我自己的理解,這個表情符號出自「orz」的變體「囧rz」,之後「囧」才被獨立使用,用來表達「being embarrassed」、「不解」等情緒。或是說,只要是可以讓人的表情出現「囧」的樣子的情緒,都可以用「囧」來表達。而其異體字「冏」,則有「囧到連下巴都掉下來」的意思。或許這裡可以用一張圖片簡單地將「囧」的用法表示出來:

「囧」在次文化的語義中有和它的同音字「窘」類似的部份﹝"being embarrassed"﹞。如果把「這下他窘了」中的「窘」代換成「囧」,成為「這下他囧了」時,在次文化語言中這句話的意義並沒有改變。因此,我認為應該有人會把「囧」和「窘」混用,把「窘境」寫成「囧境」,「窘況」寫成「囧況」等等。混用並不代表書寫者完全混淆這兩個字,用「囧」代替「窘」也有可能是表達某種風格的手法。而在微軟新注音中,「窘境」、「窘境」等詞都是程式中預設的詞組,使用者不大可能在無意間把「窘」寫成「囧」;這樣的代換應該是刻意為之的。

為了找出數據說明「囧」和「窘」混用的現象,把「囧/冏境」、「囧/冏況」、「囧/冏態」、「囧/冏困」、「囧/冏迫」丟進 Google 來查詢它們的使用頻率。這些詞的傳統用法在新注音中都有預設詞組,分別是「窘境」、「窘況」、「窘態」、「窘困」、「窘迫」,我也把它們放進 Google 裡搜尋。這個小調查使用的工具是從 Prof. Bruce Hayes 的網頁中找到的 Query Google。Hayes 教授的另一作品是 Optimality Theory Software (OTSoft),拿來排 constraint hierarchy 用的,操作優選理論的人應該都會用到。以下是用 Query Google 得到的數據:

試算表版本:囧的使用考察.xls
http://mt.leafportal.org/archives/upload/2007/03/word_frequency_of_jong3-thumb.gif

想不到最多「囧境」有兩千多的數量,這還只是搜尋 web page 的結果,如果 Google 能搜尋到 BBS 上的內容,那結果可能會更多。不過這個調查只限定在 lexical level,把範圍擴大到 phrasal level 的話太複雜,有太多種可能的組合,不好操作,還是算了。再提醒一點,Google 搜尋是不管語義的,所以不能確定每一個使用者的「囧境」是不是和「窘境」同義。但我也想像不出兩者的可能差異,所以我預設所有使用者都把「囧境」和「窘境」視為同義;其他詞類推。

再來我想談談「囧」的次文化語義形成的過程。先看看「囧」原來的意義:
光明、明亮。江淹:「囧囧秋月明」(教育部國語辭典)
窻牖麗廔闓明。象形。凡囧之屬皆从囧。(說文解字)
象「窗牖玲瓏形」(說文段玉裁注)
從段玉裁的注解可知,「囧」原來是從窗牖形狀而來的象形字﹝讓我們請盤古來解釋﹞。但這個字後來在漢語的歷史中逐漸被人遺忘,在《康熙字典》中,它只得到罕用字的地位。對現代漢語的使用者來說,「囧」是連學校都不會教的字。不過注音輸入法和 Unicode 將這個字救回來了,使用者可能在選字時發現了這個字,覺得這個字很像一個人哭喪著臉的表情,然後在「orz」轉「囧rz」時將它用上。雖然有跡象顯示很多使用者並不知道「囧」的意思﹝不論古今﹞,但在這個「orz」轉「囧rz」的動作中,「囧」的語義根本不參與這個過程,所以在這一步還不需要考慮語義。

但是,當「囧rz」變成「囧」的時候,這個用來象徵表情的漢字變成了自然語言的漢字﹝例如「今天很囧」、「超囧的」﹞,這時使用者就不得不考慮語義了。本文第一段提過:「只要是可以讓人的表情出現『囧』的樣子的情緒,都可以用『囧』來表達」,這句話的第一個「囧」是表情,第二的「囧」是自然語言。或許可以說,表情的「囧」是自然語言的「囧」之語義來源。這是建立在「形似」(graphical equivalence)的基礎上的語義借用;在現代漢語中語義出缺的「囧」,因為形似的關係,從「囧rz」借來新的語義,讓自然語言中的「囧」能有適切的用法。在這一步驟,新的語義 override 「囧」原來和明亮有關的語義,讓「囧」在現代漢語的次文化中出現了新的意義。

以上是我比較喜歡的解釋,我也在上面的分析中稍微用上了一些發展中的想法。但如果用比較傳統的方法來分析,到也是個可能的選項。我們知道構詞學中有個叫「back- formation」的現象,課本上常舉的例子是「edit」。在英語中,動詞加後綴 [-ɹ̩] 會形成「做該動作的人」,例如 player, fighter, killer 等等。但 editor 比 edit 更早出現,當時的人在看到一堆動詞加 [-ɹ̩] 的例子後,便認為 editor [ɛdɪtɹ̩] 做的動作就叫 edit [ɛdɪt],從此才有動詞 edit 這個字。上述過程可以這樣表示:
play + ɹ̩ = player
kill +ɹ̩ = killer
Speaker construes a template [verb+ɹ̩] from many instances.
X +ɹ̩ = editor, editor - [ɹ̩] = X, X = edit
Back-formation 的現象中,template 的形成很重要,它提供其它字彙一個參照的對象,讓新詞得以從中產生﹝也有書把 template 稱為 pattern, scheme,總之是一樣的東西﹞。如果要把「囧」的新語義用 back-formation 解釋,那 template 就是六書中的「象形」。使用者透過象形的造字原則,從「囧」的字形中反推出新的語義。雖然這和構詞學中的 back-formation 不盡相同,但使用 template (or pattern, scheme) 反推這點是一樣的。但我覺得 back-formation 的分析沒有解釋為何使用者只會反推出「being embarrassed」、「不解」的意思﹝我也沒看過這兩者以外的意思;偽基惡搞不算﹞。在沒有特別限制的情況下,應該會有更多反推的意義出現,更應該早點出現,而不是在「囧rz」之後才出現﹝或說流行﹞。所以,我還是比較喜歡「形似」的分析取徑。

PS: 這次我比較有把握,應該不會再蛋頭一次了 XD

2007/05/29 補 --
雅虎香港知識+的偉 [博士級 4 級]:您可以轉貼這篇文章,但請遵照 Creative Commons 的授權規則「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禁止改作 2.0 台灣」。也就是說,您還需要把我的名字﹝FreeLeaf﹞加上去才可以。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7:20 | 全文 | 迴響 (9) | 引用 (0)
2007/03/25
大家都在ㄎㄎㄎ

最近在 PTT 注意到一個現象,有些人會把笑聲用「ㄎㄎㄎ」寫下來,而不用之前比較常見的「呵呵呵」(ㄏㄜ)。這個現象令人有點在意,因為用注音寫「呵呵呵」時,應該會用「ㄏㄏㄏ」來表現,但現在卻出現比較不一樣的「ㄎㄎㄎ」,這是怎麼回事呢?我的答案有三個,但多少都有點問題。

A1: 呵 = ㄏㄜ[xɤ] = ㄎㄎㄎ
如果「呵呵呵」等於「ㄎㄎㄎ」,書寫者用ㄎ[-voice, -continuent]來表現ㄏ[-voice, +continuent],似乎意味著在一般人的心中,「呵呵呵」的笑聲因為中間有停頓,被一般人當成不連續音,所以就用明顯不連續的「ㄎ」來表現。這個解釋有個小問題,因為在我自己的發音中,ㄎ和ㄏ的發音法是不同的。但如果一般人不會用舌頭的動作來區分聲音,只用耳朵判斷的話,上述的說法是個可能的解釋。

A2: 呵 = ㄏㄛ [xo];ㄎㄎㄎ = ㄏㄜ[xɤ]

如果「呵呵呵」不等於「ㄎㄎㄎ」,也就是說,書寫者把「呵」解釋成另一個音「ㄏㄛ」﹝耶誕老人的笑聲﹞,那書寫者必須另外想一個寫法來表現「ㄏㄜ」,因此使用「ㄎㄎㄎ」來取代「呵呵呵」。但這有個很大的問題,用微軟新注音打「ㄏㄜ」,出來的選項中便有「呵」;用「ㄏㄛ」反而打不出字。所以會有人刻意改用「ㄎㄎㄎ」嗎?

A3: ㄎㄎㄎ是不同的笑聲

我也會用發ㄎ的方法發出一種比較含蓄的笑聲。這種笑聲通常出現在比較不適合笑得太大聲、竊笑,或是不認同對方發言的場合,我用類似咳嗽的聲音﹝但完全不動到喉嚨﹞,輕輕地用舌根頂住軟顎,用發ㄎ的方法輕輕地送一兩個 burst。這樣的笑很小聲,只有坐得很近的人才能聽到,所以是含蓄的笑聲。因為這種笑聲的發音法和「ㄎ」很像,或許 PTT 上的「ㄎㄎㄎ」指的就是這種笑聲。不過這種笑聲我只能笑兩聲,聲道中的氣不夠讓我笑第三聲,所以「ㄎㄎㄎ」,甚至是「ㄎㄎㄎㄎㄎㄎㄎㄎ」,對我來說都是不可能的。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1:34 | 全文 | 迴響 (10) | 引用 (0)
2007/03/22
用語氣傳達的意向

David OlsonThe World on Paper 中提出,文字可以適切地表達「what is said」,但不能適切地表現「how to be taken」(p.18)。這點我非常同意,所以想找些例子來推廣他的見解。今天在 PTT C_Question 版上看到網友PO的「100お兄ちゃん」﹝出自《おにいちゃんCD》﹞,勉強可以當成一個例子。

おにいちゃんCD》中收錄的一百種不同情境中,一百種呼喚哥哥的方法,但台詞寫下來都是同一句:「お兄ちゃん」。當我們把這一百種「お兄ちゃん」寫成文字的時候,所有的差異都消失了,因此它展現了文字的侷限性,以及口語的的靈活性。

不過這並不是解釋 Olson (1994) 的好例子,因為這一百種的差異在「情境」,而不在說話人的意向,但意向提供「how to be taken」的訊息。在這片CD中,說話人的意向並沒有被強調,而且台詞很短,也沒有空間強調,因此他不是個很好的例子。CD的產品網頁上也有列出這一百種情境的標題,有興趣的人可以看看。

至於相似的東西,前幾天還在 YouTube 上看到 Kanon 中月宮あゆ的「うぐぅ /u.guu/」大全。但這也不是好例子,因為「うぐぅ」只是月宮あゆ的發語詞,本身並沒有意思。如果一個詞沒有意思,那「how to be taken」的目標又是什麼呢?不過這個うぐぅ大全很好玩,看完就先收起來,以後或許會用上﹝微小的可能﹞。

其實 Kanon 中有一個最好的例子,就是美坂栞常說的「そんなこと言う人嫌いです」﹝我討厭說這種話的人﹞。她常常說這句話,而情境基本上沒有太大差異,可是聽者可以從她的語氣中得知如何詮釋這句話的訊息,也就是「how to be taken」。也就是說,當她說這句話時,她並不一定在表達「字面上」討厭的意思,而有更多種解讀的可能。但把這句話寫下來的時候,這些解讀的可能都不見了,因為沒有口語可以傳達「how to be taken」的訊息。好像沒有人特地把這句話的片段剪接起來,有點可惜。

不過「how to be taken」的訊息並不一定只能經由口語傳達,它也可以經由「情境」傳達給聽者。但因為聽者得到的「how to be taken 訊息」較少,所以我覺得聽者可能有較大的詮釋空間。最早在 PC 上的 Kanon 是沒有語音的,所以「そんなこと言う人嫌いです」這句話在遊戲中會被玩家如何詮釋,變成了一項有趣的議題。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5:18 | 全文 | 迴響 (4) | 引用 (0)
2007/03/10
新約篇章人名的跨語言比較

前幾天花了一點點時間把新約聖經中篇章人名的各語言版本收集起來,做成了一張表格。製作的動機是想比較這些人名,它們在使用拉丁字母的語言中是以何種形式展現。收錄的名字有:馬太、馬可、路加、約翰、提摩太、雅各、彼得;猶大因為沒什麼人用,故省略。以下提到的「篇章名」,都是指這七個名字。本文中我使用新教的譯名,因為羅馬教會的譯名又可以寫一大篇了。而這張表中比較的語言有日爾曼語系六語言、羅曼斯語系六語言、歐洲以外六語言,總共十八個語言的版本。

表格在這裡:新約篇章人名的跨語言比較 NT_Books_Titles.xls

選擇新約聖經當資料來源的原因有三點:1. 主要的資料來源是 BibleGateway.com,該網站收集的聖經版本以新約較為齊全。2. 以聖經篇章為資料來源,因為聖經是世界上被翻譯成最多語言版本的著作。3. 聖經的編排固定,可以從篇章順序來推測篇名;但後來發現語言其實不造成問題,因為每個語言版本的差異並不大。此外,使用拉丁字母的斯拉夫語系聖經沒有收錄,因為這些語言的篇名還牽涉到構詞和曲折變化,而我沒把握正確解讀這些訊息,所以放棄斯拉夫語系。

表中收錄的語言如下:

日爾曼語系:英語、德語、荷蘭語、丹麥語、挪威語、瑞典語
雖然課本上說丹麥語、挪威語、瑞典語是可以互通的語言,但篇章名寫起來還是有一點不同。德語和荷蘭與幾乎一樣。英語的版本是我們最熟悉的,但是和其他日爾曼語言相比時,它卻是最不一樣的。

羅曼斯語系:拉丁語 (四世紀)、法語、義大利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羅馬尼亞語
各語言間的差異比日爾曼語系大。值得一提的是西班牙語的 Santiago﹝熟悉台灣地名的人應該很眼熟﹞,它是 Sant (=Saint) 加上拉丁語的「Iacobus」的西班牙語變體「Lago」後簡化而成的﹝參考 Wikipedia: James, son of Zebedee﹞。《雅各書》在葡萄牙語是「Tiago」,為什麼西班牙語版要幫它冠上聖號呢?我猜這和聖雅各是西班牙的主保聖人有關。羅曼斯語系的聖經版本對亞洲的版本有影響,詳下文。

歐洲以外:Swahili、Tagalog、越南語、閩南語、日語、漢文

Swahili 是東非的語言,也是非洲最多人使用的語言之一。它的篇章人名和其它版本好像沒有明顯的關連,說不定連繼承的教派都不一樣。由於資料不足,Swahili 的討論就暫時保留。

Tagalog 語台灣原住民語言同屬南島語系,分布在菲律賓中部,是菲律賓的官方語言之一。Tagalog 語在十六世紀西班牙人來到菲律賓前有自己的文字 Baybayin,這種文字一直被使用到十九世紀。我還沒找到 Tagalog 語使用拉丁字母表記的最早時間,但根據 Wikipedia,它最早使用的是西班牙語的拼寫法。目前的拼寫法是1935年由 Lope K. Santos 制定的,而最早的 Tagalog 語譯本則在1905年出版。關於 Tagalog 語的聖經篇章名,必須注意的是,它和西班牙語的篇章名,寫法一模一樣。我很有興趣知道它們的讀法是不是也差不多,這可能是後續研究的一個突破點。我將西班牙語和 Tagalog 語經由文字接觸造成的借用現象稱為「equivalent bridge by graphemic borrowing」。關於 Tagalog 語的書寫系統,詳見 Filipino orthography

越南語有許多書寫系統,現在使用最廣泛的是以拉丁字母為基礎的系統。該系統是十七世紀時由法國耶穌會傳教士在先前葡萄牙傳教士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雖然越南語的篇章名看起來和法語的並不相像,但還是有些痕跡顯示越南語的翻譯有參考法語的發音。例如:
  • [FR] Pierre = [VI] Phi-e-rô 大部分羅曼斯語系和日爾曼語系的「彼得」,中間都有一個塞音,只有法語沒有,而越南語的對應型也沒有。
  • [FR] Jacques = [VI] Gia-cô, [FR] Jean = [VI] Giaêng 「雅各」和「約翰」的法語-越南語對應還算整齊,在字首都是法語的 <j> /ʒ/ 對應越南語的 <gi> /ɣi/,字尾則是 velar stop 對 velar stop,nasal vowel 對 nasal consonant。
雖然不能完全排除其它語言﹝如葡萄牙語﹞的參與,但我認為法語的成分比較大。我認為,法語和越南語之間的轉譯並不直接經由文字,而是由語音作為中介,先確立越南語中對應的譯音後,再用越南文寫下來。這種現象,我稱為「equivalent bridge via phonetics」。在兩個語言使用不同書寫系統時,語音是建立 equivalent bridge 最簡便的路徑,因為人類的聽覺和發聲器官都是一樣的。

閩南語白話字的部份比較有趣。首先在「雅各」<Ngá-Kok> 的部份,白話字版的字首出現了其它語言都沒有出現的 velar nasal <Ng>。在「彼得」<Pí-Tek> 的部份,字尾則出現入聲的 final consonant,這也是表格中僅見的例子。在「約翰」<Iok-Hān> 的部份,則在第一個音節的韻尾出現入聲的 final consonant,別的語言版本也沒有這個東西。由這些例子可知,閩南語白話字參照的是閩南語的漢字讀音,而不是其它語言。也就是說,這裡的作法是將閩南語漢字的讀音,直接用來讀既有的漢字篇名。這種方法大家都很熟悉,這和現在台灣人讀日本人名的方法一模一樣。這種經由文字的相似性挪用語音的現象,我稱為「equivalent bridge via graphemics」;這種 equivalent bridge 只有在兩個語言使用同樣﹝或極為類似﹞的書寫系統時才有可能建立。那這些篇章名的漢字版,又是參照哪一個語言呢?我聽說是德語,而且讀起來也挺像的,所以在我還沒找到進一步的資料前,姑且當成一種說法。對了,閩南語白話字聖經是在2006年台北國際書展買的,漢羅對照,但只有新約和詩篇。

日語的部分我還看不出什麼端倪,暫且不論。

附帶一提,equivalent bridge 的漢名是「等值橋」,是我在2005年10月左右想出來的怪概念,自認為是個好用的玩意兒,但現在才第一次拿出來說。

以上只記錄幾個可觀察到的現象,但在必要的資訊尚未到手前,我還沒辦法作更深入的討論。如果要深入解讀這張表,還需要收集其它資料。歷史語言學的資料是一定需要的,因為語音通常比文字變化得快,現在看到的拼寫法可能早就定型了。聖經翻譯史及基督教史的資料也是必須的,這在討論非歐語的翻譯時格外重要。但必須注意的是,上述做為聖經篇章的人名,有可能在整本聖經翻譯出來前,就已經在那個語言中有固定的寫法了。以越南語聖經為例,根據〈The History of Vietnamese Bible Translation〉一文,1872年就有教規和幾本福音書在曼谷出版,之後又有福音書的翻譯在十九、二十世紀之交陸續出版,但直到1923年才有整本新約在河內出版,1926年全本聖經在中國出版。由此可知,全本聖經譯本的出版年並不等於相關人名進入該語言的時間,實際進入的時間還要更早才對。但這必須在假定相關人名/篇章名進入該語言後,完全不曾改變的情況下,這種說法才有效。如果「雅各」在第一次翻譯進越南語時的型態已經和現在不同,那討論將會更加複雜。

來源語和目標語的認定也是一個問題。在我現在看過的資料中,很少有記錄指出譯本所根據的原本為何。而當把討論限定在篇章標題人名時,問題會更複雜。因為譯名有可能在初次翻譯後就固定下來,而後續的版本即使根據不同語言的版本,也很可能直接沿襲原有的譯名,就算念起來完全不像也可以。以我們身邊常見的例子來說,英語的「John」我們習慣譯作「約翰」,但這個字念起來其實比較像 Mandarin 的「強」。可是「John」的 nickname form 「Johnny」,我們則大多翻成「強尼」,「Johnson」翻成「強生」;只有少數的例子被翻成「約翰尼」或「約翰森/生」,例如 Cartoon Network 的 Johnny Bravo 被翻成《拚命郎約翰尼》。

要解決上述問題,我想必須找到實體的書本,以及比對更多語言接觸的資料,才能作進一步的分析。其實我私心地覺得等值橋模型可以用在各種語言接觸的情況,尤其是在接觸的語言都是 literate language 的情況上。或許篇章名的比較可以當成等值橋模型的燃料,讓這個想法更往前進。

以上是這星期收集資料結果的簡要交代,其實還有很多問題待解決、很多資料待收集,所以我還是先把我破破的歷史語言學補一補比較好。而在現在這種「看得到但吃不到」的半年內,我想多開發一點題目,對學業應該沒有壞處。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6:16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7/02/24
國語的制定、國語的意識形態、國語的漣漪

這原本要當〈台灣,民族主義,與「國語」〉的迴響,結果寫太長,又離題暴走,所以放到自己的地盤。

中華民國的「國語」在制定的過程中,正如文中引 Hobsbawm 的話一樣,其象徵意義有時高過實際的溝通效益。1913年在北京招開的讀音統一會制定的語音就是當時中國各地方音的大雜燴。當時的制定法是先將漢字選出候選讀音數個,再由各省代表投票決定,一省一票。最後出來的成果通稱「老國音」,幾乎可說是個人造語言,當時並沒有一個地方的語言是和老國音一樣的。所以到了1932年時才又公佈以北京話為基礎的「新國音」,就是現在台灣的「國語」,中國的「普通話」﹝但七十年來還是有小改變﹞。新國音不等於北京話,是因為新國音幾乎沿襲傳統的「官音」,就是傳統上官僚體系的通行語。雍正時在福建、廣東設的「正音書院」教的就是這種語音。但是北京話中含有官音的比例最多,所以新國音聽起來像北京話。可是北京特有的地方音則被捨去了,現在大概只有在相聲裡才聽得到。總之繞了一圈,最後中華民國的 official language 還是回到清朝舊有的樣子。以上只談到語音的部分,句法的部分要到五四運動才有改變,而1945年後的台灣又有另一番景象。

二十世紀初的東亞似乎有一種廣為接受的意識形態,即「語言統一則國家/民族才能強盛」,二次戰前在中國的「國語運動」大抵都在這個意識形態下運作。可是戰前在中國的國語運動推行得並不成功,後人歸咎原因是師資太少。「語言統一」的意識形態戰後也影響到台灣,而且主導了國語推行運動。但國語推行運動在台灣能成功﹝姑且不論語音的變異﹞,可能要歸因於日本時代留下的教育系統和師範體系,以及雙語分工。有教育系統就有現成的教學場地,甚至學生,有現成的師範體系則可以訓練「國語」教師,社會上有雙語分工,則只要把「日本的國語」換成「中國的國語」即可。不過雙語分工後來崩潰,「國語」進入原來本土語言的領域,導致現在本土語言奄奄一息的狀態。以我自己來說,我的 first language 已經是 Mandarin,雖然聽得懂閩南語,但對它很難產生親近的感情。

另外關於「外省群體內部語言的歧異性恐怕比本省人內部更高」,我覺得並沒有把「國語」排除的問題。在我的觀察中,外省人仍然有語言分工的現象。有次和一位長輩吃飯時,他九十幾歲的母親也在場。飯局中他對我們說 Mandarin,他母親聽得懂對話,但說到某些詞時,那位長輩會再用四川話說一遍。聽說他們在家中的對話也是以四川話為主。所以這裡的雙語分工是以 Mandarin 對應家以外的人,當然也包含其他外省人。我也常聽到外省背景的中年人在談論他們的中小學時代時,會將「國語說得好」歸因到自己的外省家庭出身,似乎顯示在台灣出生的外省人在學習語言時,已經將「國語」當成第一語言來學。不過我沒聽過有外省人對家中原本語言的流失感到緊張,甚至想搶救,這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家庭中其實已經有「語言統一則國家/民族才能強盛」的意識形態,因此自願地選擇以Mandarin作為傳到後代的語言?這一部分越想越複雜,印象中也沒有人做過類似的調查,我想我應該也不會去做吧。訪談這種東西對我實在苦手。

又關於語言學習的部份,我覺得語言間的差異性本來就不是很容易衡量的東西,所以也不容易從中得出「以某某語為母語者的人學起來比較怎麼樣」的結論。再說語言間不同的地方太多,可以有 Phonology 的差異﹝這個最容易觀察與比較﹞,也可以有 Phonetics 的差異﹝ex. vowel quality﹞,還可以有 Syntax 的差異﹝ex. SVO、SOV...﹞,甚至 Pragmatics、discourse style 的差異,真要比起來是比也比不完的。而且其他非語言的因素也可能影響語言的學習,例如個人意願。如果不想學,不論兩個語言再怎麼接近,還是學不好啦。

從語言學習又可以引出「標準語」的問題。什麼才是標準的 Mandarin?台灣有台灣的標準,中國有中國的標準,而不同時期的台灣又有不同的標準。如果我們先設電視主播的 Mandarin 為標準語,那和1980年的主播相比時,我的 Mandarin 不標準;和2000的相比時,我的 Mandarin 標準。或許和2010年的主播比時,我的 Mandarin 反而像匪腔了。所以我們也說不出什麼才是標準語。

另外,我在這裡想做個很大膽的假設。我認為,現在台灣的 written Mandarin 和 spoken Mandarin 其實都是20世紀初的白話文演化來的。當20世紀初的白話文到達台灣的教育系統時,學生從這些文章中學習 spoken Mandarin。也就是說,spoken Mandarin in Taiwan 是以白話文為基礎的口語。自此言文再次分離,spoken Mandarin 混入各地南腔北調,並在文法上受到閩南語的強烈影響,然後形成今天的 spoken Mandarin in Taiwan。白話文則發展成有台灣特色的 written Mandarin in Taiwan。這種 written Mandarin 比較喜歡用典用成語,喜歡文雅的風格,不排斥類似文言語法的句子,另外也受到英語的影響。Written Mandarin in Taiwan 的各時期風格,只要找出當時的著作和當今的比較便可一目了然。有些早期的著作,雖然是教育者寫的,但其文字非常口語,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文人氣」。或許這就是當時「標準」的白話文也說不定。﹝關於台灣和中國的 written Mandarin 風格,印象中我在哪看過相關論文,得翻翻看。﹞

附帶一提,我國中時的國文老師要求寫完全白話文的作文,文言虛字一律不准,課本中20世紀早期的課文出現文言虛字時還特別提醒學生:不准學。我想他應該是白話文運動的奉行者吧。高中的國文老師就沒這樣要求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8:39 | 全文 | 迴響 (3) | 引用 (0)
2007/02/16
萌是一種符號系統

今天買了傻呼嚕同盟的新作《ACG啟萌書》。這本書除了頭尾的總論和結論,中間花了將近兩百頁,約七成的的篇幅列舉各種不同的萌屬性,可說是市面上探討萌屬性最詳盡完整的著作。正如之前在〈斑目的符號學〉中說過的,從2005年底在ACG blog界流傳的萌屬性問卷中可已發現「萌屬性是比較容易被自覺地認知到的客體」。《ACG啟萌書》採取羅列各種萌屬性的討論方向,更可以說明「萌」是可以被分析成各自分離的獨立符號,而「萌」也就是這些符號經由某種方法綜合而來的感覺。

並不是有萌屬性就可以萌,《ACG啟萌書》稱看到萌屬性就萌的人像「巴甫洛夫的狗」(P.41),但這大概是少數的極端人士吧。萌屬性就像拼音文字的字母一樣,其本身能指涉的事物其實相當有限;拼音文字的字母指向某個語音,而萌屬性也僅只向某個職業﹝e.g. 女僕﹞、身份﹝e.g. 妹﹞、物件﹝e.g. 貓耳﹞、情狀﹝e.g. 無口﹞等等物質世界中的存在。由於萌屬性不能直接指涉「萌」,所以「萌」的感覺並不能藉由萌屬性的展現或刺激來引發。「萌」必須要經過各種萌屬性間的互動,以及讀者的詮釋才能產生。這意味著讀者除了要詮釋言明的萌屬性,還要從言明的萌屬性自己補完不言明的萌屬性。詮釋必須基於讀者的既有知識和經驗,由於每個人的經驗不同,所以每個人感覺到的「萌」也不一樣。

因此,萌的感覺是個人主觀認知下的感覺,將這種感覺當成自然語言中的一個意義時,我們用「萌」來指涉它。

行文至此,或許有人會說「等等,既然萌的感覺是個人主觀的認知,那我們是不是無法分享、溝通彼此間『萌』的感覺?」

會嗎?當我說「長門有希好萌」時,如果你認識這個角色,那你應該也能從長門有希具有的萌屬性中詮釋出類似的「萌」,然後在與我溝通的過程中,不斷地確認我們兩個人的「萌」是否相同。因為我們的自然語言系統沒辦法做到直接溝通「萌」這種抽象的感覺,所以我們要分享「萌」的感覺時,必須不斷地確認對方說的「萌」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這就像兩個人拐彎抹角地說著第三人的閒話時,總是要不斷確認我們談論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說人閒話時還好,因為被指涉的是具體的人,但對於「萌」這種抽象的概念,對話的雙方也只能在對話的過程中盡力確認,並達到合意。但很遺憾,人類並沒有辦法檢驗這個合意的真實性,我們只能相信它為真,這樣人類間的溝通才能繼續進行下去。

再多談一下萌屬性。《ACG啟萌書》說到,「萌的感覺」先於「萌」這個說法,早在人們開始用「萌」之前,萌的感覺就已經存在了。而我認為萌屬性則是一群歸納出來的符號,雖然在 pre-moe 時代就應該已經有人認識到,並且操作這些符號,但是這些符號應該是在「萌屬性」這個符號集合被 explicitly 揭示後才會被有系統地運用。揭示萌屬性的過程有點類似社會科學研究的編碼,但絕對不是經由科學方法而來的結果。揭示萌屬性的過程其實更像用 tag 分類的 folksonomy﹝俗民分類法﹞,它們都是用自然語言中既有的符號來將抽象的概念具體化。依然以長門有希為例,她最初期的樣子會讓人覺得萌,這是抽象的感覺。而將這個感覺貼上「無口」、「眼鏡娘」等符號後,這個「萌的感覺」就可以經由符號來表現了,而這些符號就成了這個角色具有的萌屬性。也因為是 folksonomy,每個人的意見不見得一樣,所以就會出現「涼宮春日到底有沒有ツンデレ屬性」之類的爭論。

當然,這些爭論在完全對「萌」沒有感覺的人眼中是無法理解的。雖然上面說到,溝通分享「萌的感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既然雙方能夠溝通,就代表雙方其實還是有共同語言;在各自的符號系統中有交集的部份。如果一個人完全無法理解萌的符號系統,那他自然聽不懂與萌有關的 utterance。在自然語言中也一樣,兩個不同的語言就是無法直接溝通的兩個符號系統。我認為,任何符號系統都是這樣的。所以有機生命體之間的溝通真是困難的事,人的思想總是「無法用言語完整地表達,而且在資訊的傳達上或許會有些差錯」(涼宮春日的憂鬱, P.115),或許只有資訊統合思念體才能突破這種限制吧。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5:06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7/01/27
台灣話文的原始資料

前幾天在書店看到《1930年代台灣鄉土文學論戰資料彙編》,書中收錄1930年代台灣作家透過報紙、雜誌討論「台灣話文」的資料,非常有價值,當然要馬上敗下來。

台灣話文是台灣社會對白話閩南語文字首次的自發性嘗試。之所以為「首次的自發性嘗試」,是因為閩南語白話字是從外國傳教士開始的,並不是當地社會自動自發的行為。之所以為「白話」,是因為過去言文分離,即使文言的古文能用閩南語讀出,當時的作家並不認為這足以用來作為文學。但1930年代的作家,多少也是在「歌仔冊」的通俗文學傳統的基礎上發展台灣話文,並不是完全從零開始。

這本資料彙編中的一部份文章曾收錄在吳守禮教授的《近五十年來臺語研究之總成績》中,2004年初做報告時已經看過了。不過當時看的版本是1955年的吳教授手寫自刊本,讀起來異常痛苦。直到那學期末才從遙遠的外州圖書館調來南天書局重新排版的《福客方言綜志》,讀起來輕鬆許多,但報告提交日已近,最後也沒太大幫助。

但翻到版權頁時發現,這本資料彙編早在 2003 年就出版了。嗚乎,竟然四年後才讓我遇到啊。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6:58 | 全文 | 引用 (0)
2007/01/09
所以,到底要不要學英文?

雖然我很討厭英文,之前也在〈真的很悲哀的外國語〉中談過外語學習之悲哀,但因著某種緣故,我想以後會有更多的機會被問到「到底要不要學英文」、「要學到什麼程度」或是「小孩要從幾歲開始學英文」這一類問題。

這種問題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之前在做報告時就想過,在規劃國民教育課程時,本土的 L-Language (e.g. 閩南語、客家語)、本土的 H-Language (e.g. 華語)、外來的 H-Language (e.g. 英語) 之間是否該有個順序?每個語言該在課程中佔多少份量?哪個語言應該多被重視一點?

當時我沒有想出一個答案,報告也隨便矇混過去,之後也不大想去思考這些問題,只是剛剛看到一篇文章說提升英文能力就是提升取得資訊的速度,所以隨便閒扯一下而已。

所以還是回到〈真的很悲哀的外國語〉的倒數第二段,如果把英文很純粹地當成一種工具,那的確不會那麼悲哀。就像眼鏡和助聽器一樣,需要時戴上,哪天眼睛或耳朵突然好了就可以把它們踩碎,捏碎,砸碎,整個都進垃圾桶。但事情總不會像巴別魚翻譯蒟蒻一樣簡單,外語──嚴格說來是「外語能力」──是不可能被純粹地視為身外之物的。

語言能力分為兩種,active 和 passive;說、寫是 active performance,聽、讀是 passive performance。在 passive 這一種中,外語能力比較容易被視為純粹的工具,就像之前的「眼鏡/助聽器」譬喻一樣,當人不需要時,外語能力就可以放在一旁不管了。Active performance 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如果外語能力不好,生出來﹝這也是個好譬喻﹞的文字或言談就是不怎麼樣,可能自己都羞於示人,即使示了也可能被一句「What?」擊潰。這些破爛外語能力生出來的破爛文字或言談,確確實實就是自己的產物,要怎麼做才能將它們視為身外之物呢?抑或你要用偉大的愛包容自己的破爛外語嗎?外語能力,到頭來還是藏在自己腦袋裡的一種能力,想把它純粹地當成一種溝通工具,我認為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只要你學了外語這種東西,不管學得好還是壞,它就是你的一部分──悲哀的一部分。

話雖如此,當有人問我「到底要不要學英文」這種是非題時,我還是會給一個極度簡化的答案:要。而面對「要學到什麼程度」這類開放性的問題時,我大概會很隨便地說:學到你討厭它為止。如果沒被環境壓著走,當你討厭什麼東西時,繼續學下去的動力大概也沒了。不過我們也知道大部分學英文的案例都是被環境壓著走的,例如求職、升學等等。所以比較務實的答案是:學到你無法用學英文兌換到任何好處為止。

或許有人會問「學到能與外國人溝通」能不能當成學習的目標,或說盡頭﹝別說什麼學無止盡,這不在本文討論範圍內﹞。可以啊,但我總覺得這個目標很夢幻,不像英語補習班中那些前中年上班族大人*會有的行為呢。

*: 我現在浮現心中的刻板印象是經過華爾街美語時看到的人。

嗚呼,外語真是既悲哀又絕望啊。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0:16 | 全文 | 引用 (0)
2007/01/02
真的很悲哀的外國語

聽說了村上春樹的《終於悲哀的外國語》中有些關於外語的片段,好像和我之前在書店翻的時候看到的不大一樣,所以又去書店看了一下。的確有,那是一篇與書名同名的小文章,夾在兩篇大文章之間,隨便翻的話還不大容易遇到。其實我一直因為某人的話,不敢買村上春樹的書,以免放在書架上哪天被人抓包。但說真的,哪裡像啊?那種相似性只是那個人自己任意的投射吧。

話說回來,外國語真的是個令人感到悲哀的東西,村上提到的三件事讓我特別有感覺。其一為那種不知道如何遣詞用句所造成的拙劣感,像是車子出問題卻沒辦法描述給修車廠的人聽的感覺。其二為使用外語一段時間後,那種「電池耗盡」的感覺。其三為聽者回一句「What?」時的感覺。最後一個感覺是我最不喜歡的,所以我也儘可能避免用類似的話回覆。

不過這三種感覺,身處於一個被華語防禦力場包圍的地方,大概不容易有切身的感覺。這也難怪會有人問那些「最近常被問到的鬼問題」。你知道嗎?那是種連說都說不出來的悲哀,成日用硬裝的笑容應付,或說迴避交際的情況啊。這其實可以當成社會語言學的議題,也有人去做過了。但如果想寫這樣的報告,光作文獻回顧就夠血淚了,你還有力氣寫下去嗎?

大安區攻略戰時也一樣。用英文寫的研究計畫要花上兩個星期才能定稿,寫了一千四百多字,拿去給人改之後變成八百多字。即使改得很好,你也知道那是 native speaker 才做得到的程度。另一方面,用漢文寫的兩天就弄出來了,而且寫的還是陌生的領域。就算加上收集資料的時間,總共也不超過一星期。同樣都是表現自己的東西,不過換個語言,需要投入的心力卻天差地別,這怎能不悲哀呢?

最近我也看到一種滿悲哀的狀況,一種課文看不懂,題目也不懂,卻要把答案生出來的悲慘狀況。造成這種狀況,我想老師要負很大的責任。唯一可稱幸運之處,為這是在華語防禦力場內發生的事,所以不懂時還可以用熟悉的L1討論,或把不懂的東西硬翻成L1後再來想辦法。這和一群人用破爛L2互相討論的情況相比,至少還沒那麼悲哀。

外語學習也是件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明明上了半天的課,程度也沒辦法提升多少,再怎麼學也沒辦法和 native speaker 一樣,怎麼學也不會有 native speaker's intuition,怎麼學這個語言都不會是你的,充其量只是拿到使用執照而已。

外國語如此令人悲哀,那為什麼還有一堆人拼了命去學呢?從工具的角度來看,將外語學到一種「破爛但可溝通」的程度就可以了。我想對一些上班族來說,這應該是個合理的解釋。但我也認為,「學習外語」這個行為,與其說是學習,還不如說是累積資本去兌換別的好處罷了。資本的證明就是語言檢定的證照,以英文為例, TOEFL、TOEIC、全民英檢,都是用量化方法表示一個人英語能力的證照,而我們也看到很多可以用這些證照兌換的機會。所以說,有些人學習外國語並不是真的要和外國人溝通,而是要用外國語的能力在國內兌換某些利益。個人以為,這才是外語學習的背後精神。這大概是讓外國語不那麼悲哀的唯一方法吧。

但是,這種將外國語極端地視為身外物的觀點﹝就像「金錢是身外之物」的意思﹞,其實還是和外國語抱持安全距離的。當真正接觸到外國語時,那種衝擊,怎能讓人不悲哀呢?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2:53 | 全文 | 迴響 (4) | 引用 (0)
2006/12/13
「谷歌」的語言學分析兼筆記

※ 這是2006年五月中的文章,當時有點顧忌,所以一下就拿了下來。但從現在(12/13)的時間點來看,顧忌的理由已經消失,應該可以讓它重見天日了。

「谷歌」是 Google 前一陣子發表的漢名,根據 Google 的官方解釋,這是「象徵著耕耘和收穫的喜悅,也表達了一種勤懇求實的態度」,也是「豐收之歌」的意思,也有員工在官方解釋之外,將其解釋成「來自矽谷的歌聲」。從這個詞的創造過程來看,Google 的漢名也和許多外國商標的漢名一樣,採取了「取近音,求好義」的構詞法。因為簡化字中山谷的「谷」和稻榖的「穀」被簡化成同一個字,所以「谷歌」兩個字在通行簡化字的中國也有雙關的意思。不過在使用傳統正體字的台灣,這樣的雙關性就不見了。如果要依照官方「豐收之歌」的意思,在中國使用的「谷歌」應該要在台灣改成「穀歌」﹝Richyli 就是這麼做﹞,不過見諸媒體的還是「谷歌」。我認為這不是台灣媒體不求甚解,不去找出形義符合的字,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在台灣這個語言社群中有一個機制,這個機制決定什麼漢字可以進來台灣,但也把「谷歌」原封不動地放進來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9:50 | 全文 | 迴響 (8) | 引用 (0)
2006/09/08
對一些新詞的註記

發想。字源應該是日語的「発想」。這個詞去年滿流行的,尤其在商業或是和「企劃」比較有關的場合。最近比較少看到這個詞,大概是退流行了,可喜可賀。

開通。最早這個詞只用在電信服務,是啟用門號時使用的動詞,英文的同義詞是 activate。最近這個詞常常被用來表示公共運輸中原本用「通車」表示的情況,例如「雪山隧道終於開通」。我不贊成這種用法,因為在我的語感中,「開通」這個動作應該是把某個原本就存在的東西啟用,例如電信服務原本就已經存在,固網的插座就在牆上,手機的訊號就在身邊,但需要「開通」後才能使用。而現在流行的用法則意味著把一條不存在的公路、軌道做出來,還帶有打破阻隔的味道。從量詞的使用可以看出只能用在長條狀的東西,所以現在這種流行用法只限於交通運輸。

手扶梯。這個英文叫 escalator 的東西,華語的說法應該是「電扶梯」,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越來越多人用「手扶梯」來稱呼它。在我的語感中,「手扶梯」的同義詞是「樓梯」,就是要用腳走的那一種,絕對不是站在上面它就自己會跑的那種東西。附帶一提,「樓梯」也只能指樓房內的階梯,其它不在樓房內的都只能叫「階梯」。

閃光。網路用語,通常的用法是「放閃光」,意即「炫耀」,也有人把這個詞直接當名詞用,意思是「可拿來炫耀的東西」。出處可能是 PTT,而在許多 PTT 的板面上如果不指明是什麼東西值得炫耀,通常就是指女朋友或男朋友。我想「閃光」應該和「炫耀」有認知語意上的關係,蓋「炫耀」感覺起來就是閃閃發光的樣子,漫畫中也會用類似閃光的效果,表示閃閃發光的感覺,所以會引伸出「閃光」的用法。

砍掉重練。網路用語,出處可能和網路遊戲有關。原意是「網路遊戲慣用語,指刪除培育的不好的角色再開一隻重新培育」(Komica Wiki),後來引伸為把事情重新開始的意思。同樣的意思在前幾年還是用「format」來表示,也有些人會用「格式化」,都是一樣的意思。對一般使用者來說,把磁碟格式化的機會最近好像越來越少了,而現在的大學生其國中、高中時期正好是以《天堂》為首的網路遊戲興盛期,所以起源可向前推到 DOS 時期的「format」會被網路遊戲用語取代也是很合理的事。

貪腐。近期流行語,是「貪污腐敗」的略語,起源可能是 2100 全民開講,總之是個媒體創造的新詞。我不喜歡用這個詞,理由和不買當紅新書一樣,我就是不喜歡用流行的辭彙。至於為什麼是「貪腐」而不是那四個字的其它排列組合,其原因應該是漢語構詞中常見的現象,不過我現在想不起來了﹝真糟糕啊﹞。但還記得嗎,幾年前還有一種用法是「污錢」﹝同義詞是「A錢」﹞,其中的「污」應該出自「貪污」。不過把「」單獨來看,它幾乎沒有表示「把公款當成私款」的用法﹝「貪官污吏」是唯一的例子,但這也可能是經修辭後造出的成語﹞,但我們也沒有「*貪錢」這種說法。或許這也和認知語意有關,因為我們會把貪污視為骯髒的行為,而骯髒就和「污」有關係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3:01 | 全文 | 迴響 (5) | 引用 (0)
2006/08/18
兩個和語言有關的筆記

台灣的 d/l confusion

麥當勞近年來的 slogan 是「i'm lovin' it」,附帶一段常聽到的聲音「巴拉巴巴巴」。這段聲音曾被改成笑話「哪裡的芭樂最貴」,答案是麥當勞,因為那段聲音聽起來像「芭樂八八八」。這個笑話還有一個劉文聰短片版本,不過到底是短片還是文字先出來我就不知道了。這段聲音被轉寫成漢字時通常會寫「巴拉巴巴巴」,而我也很自然地認為這段聲音的原文是「Ba la ba ba ba」。直到幾個星期前的星期日,我在麥當勞點餐時才發現服務人員穿的 T-shirt 上寫「Ba da ba ba ba」,這才知道第二個音節的韻頭 (onset) 又出現 d/l confusion 的現象了。這個現象簡單來說就是把 [d] 聽成 [l],其原因可能和閩南語的影響有關,但詳情我還不瞭解。

「全部大寫的英文好難懂」

這是在公車上聽到的。前幾天在公車上有幾個高中生在談論電腦的事,聽起來和線上遊戲有關﹝印象中是魔獸﹞。他們有時候會連到國外的伺服器,而英文是那個伺服器上的通行語,所以他們必須使用英文和其他玩家溝通。這群人中有人抱怨其他玩家打字時都用大寫,不容易看懂。這句單純的報怨其實挑戰了 Saussure 的話:

Language and writing are two distinct systems of signs; the second exists for the sole purpose of representing the first.
語言和文字是兩種不同的記號系統;後者僅為再現前者而存在。
如果文字僅用來表示口說的語言,那不管是全大寫還是全小寫的英文,都不應該對理解造成障礙,因為讀者最終還是要靠 spoken information 來理解。但是這些人覺得全大寫的英文比標準的寫法難懂,可見大小寫對這些讀者的理解的確造成了困難。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0:36 | 全文 | 迴響 (4) | 引用 (0)
2006/07/18
跨世紀最弔詭字詞:全省

「全省」這個詞很奇怪,它指涉的地理範圍看似很明確,卻又有點模糊。它之所以明確,是因為當我們聽到「全省」時,我們都很清楚被指涉的範圍是台灣島及其周邊島嶼;但這也是它所以模糊的地方,因為這個範圍內除了現在已經幾乎沒有功能的台灣省之外,還有兩個與它平行的行政區:台北市、高雄市,可是大部分人在使用「全省」一詞時,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從歷史上來看,「全省」這個詞的歷史也很複雜。二次世界大戰後,中華民國政府接收台灣,成立台灣省行政長官公署﹝1947年四月改制為台灣省政府﹞,「台灣省」這個行政建置第二次出現在台灣的歷史上,而現在「全省」指涉的範圍也源自於此。1950年國民政府遷台,後來又撤守大陳島,其有效統治範圍實際上只有台灣省和福建省的一小部份。可是中華民國官方宣稱的主權疆域仍然包含被「共匪」赤化的省份,甚至還包含早就獨立的外蒙古,所以「全國」在當時是很不實用的詞。相較之下,「全省」或「臺省」就實用多了,畢竟當時國民政府有效統治地區與台灣省高度重疊,而新聞上發生的事、人民的實際生活,也大部分在台灣省的轄區內,因此「全省」就漸漸成為「全中華民國」的一個 de facto 同義詞﹝或許還帶著一點國民黨不願意承認被共產黨打敗的感覺吧﹞。當然,這樣的說法在1967年以前都是沒什麼問題的。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5:34 | 全文 | 迴響 (7) | 引用 (0)
2006/05/12
詞彙註解與討論

Loanshift (extension)
Loanshift 是借詞的一種。根據 Haugen 的分類,這一類借詞有兩種,分別是1)因為讀音相仿或詞意接近,本土詞受外語影響而改變詞意,這叫 extension;以及2)用本土詞素搭配外語構詞法產生的詞,這叫 loan translation 或 calque (Winford, 2003)。在語料中屬於這一類的借詞有「公式」、「封印」等等。

參考資料: Winford, D. (2003). An introduction to contact linguistics. Oxford: Blackwell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5:49 | 全文 | 引用 (0)
2006/02/27
"IKEA"怎麼讀?

"IKEA"怎麼讀?三年前我為了這個問題和同學吵了一次,她堅持要用美國的讀法 /ai.ki.a/,我堅持第一個音節一定要讀成 /i/,為此還去翻瑞典語字典證明自己的論點。不過如果我們不去管瑞典語怎麼讀,光看美國、日本、台灣三地的讀法,還可以發現不同國家使用的解讀文字法各有不同,所以有三種不同的讀法:

美國:/ai.ki.a/
日本:/i.ke.a/ (イケア),參考〈イケアについて
台灣:/i.ki.a/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9:59 | 全文 | 迴響 (7) | 引用 (0)
2005/12/29
斑目的符號學

在書店看到《現視研》的漫畫時,因為已經看過動畫了,不怎麼想入手。後來想想還是要在這份著作上投資一點,心裡會比較踏實,所以買了版權頁上說1月25日才出版的漫畫第四冊。不過看了之後才發現,漫畫似乎比動畫好看呢,這樣內容的故事,還是要在紙本上才有從容的時間讀對白,看動畫要邊看邊想,不多插幾條記憶體是處理不來的。

斑目好像是設定成現視研中的理論家,常常發表長篇大論的 otaku 理論。他似乎也是頗重視符號作用的人,連騷擾人都以極具符號性的方法。其實極具符號性的方法,或許比普通言語符號的騷擾更有效,所以春日部用翻桌來強行排除。如果是我,大概會讓雜誌飛到他臉上吧。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1:36 | 全文 | 引用 (0)
2005/12/08
詩的禁錮

胡適把詩從聲韻的領域解放出來
曰:「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長短」
是為新詩

不出五十年,現代詩派的宣言意識到書寫的差異
曰:「新詩乃是橫的移植,而非縱的繼承」
詩又被套上書寫的枷鎖,禁錮在九宮的牢房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1:37 | 全文 | 迴響 (2) | 引用 (0)
2005/12/02
語言平權,兼論華語不是敵人

十月底在批踢踢的 TW-Language 板上有人PO了一篇針砭板上迷思與邏輯謬誤的文章,也指出板上的傾向特定語言的沙文主義。他質疑:

難道 我們不曾從被壓迫者的角[sic]出發
誠心接納每一種語言 甚至是鄉音??
這篇文章在推文中引發激烈的討論,也有兩篇回文。在原PO下的推文討論中,有出現「台灣語言一致的敵人是北京語 沒啥好自負的」這樣的說法。我看了有點不爽,所以在他後面質疑「請問以北京語為基礎的台灣華語也是敵人嗎?如果是,以華語為母語(L1)的人該怎麼辦呢?」。這是煽風點火的質疑,因為我想激起筆戰的氣氛,好將一些能見度相對較低的意見引出來。因為快殺起來了,所以討論串被板主制止,我也沒去回我煽起來的火,有點可惜。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7:52 | 全文 | 迴響 (11) | 引用 (0)
2005/11/25
重要資訊應提供多語言版本

重要資訊應提供多語言版本,在湖邊看到一個不錯的例子(左圖):「不要吃這種魚──因為這種魚受到化學污染。」不過好像也沒有人在釣魚,大概是太早或是太冷吧。

臺北市現在只有民政局的〈臺北市新移民資訊〉﹝視窗標題卻是「臺北市新移民輔導措施」,不正常才要輔導不是嗎?﹞提供多語資訊,但是網頁內容的選擇上卻讓人很有意見,因為真正有多語資訊的只有「衛生保健區」、「法令專區 (主要是歸化資訊)」、「新移民在臺北生活諮詢服務宣導單張」而已,其它的資訊還是以漢文為主。上面三項資訊中又以「衛生保健區」最多,但大部分是與懷孕有關的資訊。這有沒有歧視意味?當然有。只提供懷孕資訊意味著主事者把新移民(當然是女性)視為生產的工具,生產的工具需要被重視是因為其子嗣有台灣人的血統,除此之外都是不重要的,不需要關注。這真是露骨的歧視,好噁心的民政局。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1:51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5/11/12
咒語般的執念

玆以一切從語言接觸開始,曰多語環境、曰語言學習經驗,佐以對多種書寫系統的學習與研究,曰漢字、曰假名、曰拉丁字母、曰西里爾字母、曰漢語拼音、曰各種漢語羅馬化、曰赫本式羅馬字、曰閩南語白話字、曰方言本字、曰方言俗字、曰國際音標。是以上述元素及天啟,有以下興趣: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9:21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5/10/29
贛林語料: A case study of rebus principle

剛剛發現《贛林老木》一文中幾乎所有的笑點都和「語言接觸」以及「語言形式的接觸」有關。接觸的語言是閩南語(SM)和華語(M)和文言漢語(CC),接觸的語言形式則是 spoken norm 和 written norm,合在一起就是華語和文言漢語的 written norm (= Mwr, CCwr) 接觸閩南語的 spoken norm (= SMsp)。但現代人並不知道文言漢語又怎麼讀,或者說文言漢語本來就缺少固定的 spoken norm,所以還要把華語的 spoken norm (= Msp) 考慮進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3:09 | 全文 | 引用 (0)
2005/10/17
「尋廢」的意思

奇摩知識有人問了「請問台灣人文歷史的『尋廢』指的是? 」,然後有人引用我的文章〈清領時期官話在台灣的使用與推行概述〉來解釋「尋廢」的意思。他說

『尋廢』指的是:裁撤
這個答案只解釋了「廢」,沒解釋到「尋」。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8:09 | 全文 | 引用 (0)
2005/10/13
政治人的聲音

上次聽了孫中山的聲音,感到極端幻滅之後,又找了幾段有名的歷史人物的演說來比較。因為孫中山是政治人,所以找來的錄音也是政治人的錄音。因此下載了一段希特勒1941年向同盟國宣戰的演說,還有邱吉爾對德軍進攻蘇聯後發表的演說。

希特勒的演說當然是用德語,所以一個字也聽不懂,但還是可以分出他與群眾的聲音。短短三分鐘的錄音中,群眾的歡呼佔了一半以上,並多次打斷希特勒說話。希特勒的聲音在這段錄音中,抑揚頓挫非常明顯。一開始幾乎是用吼的,聽起來非常熱血,頗有煽動人心的效果。中間用低沉、快速的聲音,然後漸漸將音量拉高,最後也是用吼的,然後群眾歡呼。雖然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還是可以知道他的演說技巧不錯,和之前的印象差不多。不過,這段錄音不打算放上來;放壞人的錄音不大好吧。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0:15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5/10/11
孫中山的聲音

在批踢踢的 Share 板看到關於孫中山的錄音的消息,循著線索找到收有孫中山聲音的錄音檔。聽了之後大受震撼,頗有幻滅之感;堂堂革命家的聲音怎麼和電台賣藥阿伯一樣?這感覺就像看改編自漫畫的動畫時,人物的配音和原本的想像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吧。

再繼續搜尋相關的資料後,知道這些錄音的來歷是1924年上海《中國晚報》的沈卓吾跑去廣州請孫中山錄音,回上海後製作成唱片,僅有極少數流傳至今。﹝每個版本在細節上稍有不同,但大致上是這樣。﹞

在聽了這兩個孫中山的錄音後,可以觀察到幾件事: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9:51 | 全文 | 迴響 (6) | 引用 (3)
2005/10/10
閩南語鼻音與濁音的問題

MilchFlasche 在批踢踢 TW-Language 板上回覆〈[請教] 查埔查某〉的文章(現在已整理成〈ㄅㄆbp〉)中提到一個問題:如果是從小只會講閩南語的學生,是否就能把b發成濁音?。以下是我的回答:

應該可以發出濁音,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因為閩南語中 b/m 互補,所以以閩南語為L1的人學習 m 和 b 對立的語言時﹝在英語、日語 m 和 b 是獨立的音位,相信大家都知道﹞,往往會有混淆的問題。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5:53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5/10/09
雙語徵人廣告

徵人廣告常用的語言,在台灣常見的大概只有本土的漢文和外來的英文兩種。其中漢文的廣告隨處可見,這是漢文作為台灣最通用文字的緣故。純英文的徵人廣告通常在徵才之外,還有可能有兩種功能:過濾應徵者的語文能力,以及讓公司看起來比較「國際化」。當然,只是看起來而已。

有次經過東區地下街時看到這個廣告,看到假日大飯店﹝Holiday Inn Asiaworld,就是敦化北路上的環亞飯店﹞的徵人廣告。比較特別的是它是雙語的,可是也只有三分之二,最後三項並沒有附英文。這幾項中除了把「洗碗員」翻成「steward」很奇怪以外﹝steward 在僕役中地位滿高的,應該是「管家」﹞,其它都還過得去。但是它使用雙語的目的卻讓人覺得奇怪。因為廣告上用了最通用的漢文,英文廣告的其中一個功能「過濾語文能力」就被自動抵銷了。所以只剩下「看起來比較國際化」這個空虛的功能。再者,沒加上英文的後三項,似乎是因為沒有足夠空間而從缺。這再一次證明之前的英文是填空間的裝飾品。和「看起來比較國際化」一樣,都是空虛的功能。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6:16 | 全文 | 迴響 (7) | 引用 (0)
2005/10/08
關於「灌電腦」

※ 本文是對批踢踢 Tw-Language 板的〈"灌" 電腦〉的回應。該文認為「灌電腦」可能來自閩南語,並質疑「灌電腦」一詞的合理性。下文比在批踢踢的原文略有增減。

在我的記憶中,第一次聽到「灌電腦/軟體」這個用法是在1990年左右。這應該是從一位電腦老師那裡聽來的,他應該是個不大會閩南語的外省人。這是我能回想起最早聽到的「灌電腦」。不過這不能當作「灌電腦」來自華語的證據,或是拿來反對來自閩南語的說法,只是分享一下經驗。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0:34 | 全文 | 引用 (0)
2005/09/12
天助自助者與亂標句讀

有句話說「天助自助者,自助人恆助之」。但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竟給了它一個很詭異的解讀。這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國一時討厭的英文老師上課第一天就來訓話,她的名言便是「天助自助者,自助人恆助之」;此事亦見於〈學校以前的樣子〉。依照正常的斷句,這句話的結構應該是這樣的:

(1) [天[[助][自助者]]],[[自[助]][人[恆助[之]]]]

這樣解好像很複雜,反正用白話說就是:老天爺幫助會自己幫助自己的人,自己幫助自己的話,其他人一定也會幫助。不過她當時把這句話讀得唏哩呼嚕,聽不出來該怎麼斷句。而印象中當時她在黑板上是這麼寫的:

助人自者自天
之恆助 助助

兩字一行,沒有標點。既沒辦法從文字也無法從語氣聽出斷句的方法,加上文言文閱讀模組當機,所以那時候我就如此這般解釋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2:52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5/09/03
Keroro,剛彈、莫拉、剛普拉

最近因為 Keroro 軍曹的流行,Keroro 最喜歡的「剛普拉」一詞經常出現,也讓這個詞的詢問度大增,成為批踢踢 KERORO 板和 GUNDAM 板經常OP的問題之一。「剛普拉」是「ガンプラ」的音譯,而「ガンプラ」則是「ガンダムプラスチックモデル」(Gundam plastic model) 的縮寫。簡單說就是「剛彈模型」,這也是在 Cartoon Network 撥出的翻譯。

以上的解釋應該可以滿足大部分人對「剛普拉」的疑問,但或許有人對「ガンダムプラスチックモデル」縮寫成「ガンプラ」的過程有興趣。或許也有人發現,日語中常有把好幾個音節的詞縮短成三四個音節的現象,像是 Lolita complex 會變成「ロリコン」(rorikon),personal computer 縮短成「パソコン」(pasokon) 等等。其實這些縮寫是有語言學的道理的。依據聲韻學的課堂筆記,日語的縮寫有個「四莫拉偏好」,所以不管原來的詞有多長,縮寫的詞通常只有四個莫拉。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0:52 | 全文 | 迴響 (9) | 引用 (2)
2005/07/27
關於驚嘆號!

最近我閱讀的文章中,驚嘆號的出現頻率越來越多。但我不能理解的是,驚嘆明明是表達強烈語氣時才用的標點符號,為什麼有一些理應委婉一點的句子,也會用驚歎號作結呢?下面兩個句子都是我認為不應該用驚嘆號的:

(1) [跑馬燈] 本日節目有所變動......如有不便,敬請見諒!
(2) [問路] 請問從台北車站到台北101怎麼走?感激不盡,謝謝!
﹝以上是依照曾看過的句子造出來的例句﹞

當我看到這兩個句子時,一般的感覺是「什麼態度啊?(ˋˊ#)」。因為口頭上說出這兩個句子時,我們不可能用強烈的語氣,而是用委婉、謙卑,希望人原諒或幫忙的和緩語氣。但是用了在書面上表示強烈語氣的驚嘆號,給人的感覺就很奇怪,甚至沒禮貌。可是我並沒有當面聽到人讀出上面兩個句子,所以我也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那麼沒禮貌。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3:35 | 全文 | 迴響 (2) | 引用 (1)
2005/07/25
不只聲母混淆,連拼音...

上次提過公車的 LED 站名顯示器翻譯「路口」、「街口」時,因為聲母混淆而造成翻譯的錯誤。這次在欣欣客運 52 路的英文路線圖上看到的版本,不只把「路口」翻成 Entrance﹝ex. 復興南路口→FuXing S. Rd. Entrance﹞,連其它站名的拼音也出了問題。不過話先說在前面,我不喜歡糾正語言上的錯誤,尤其是外語的,因為這樣容易招來像是「英文不需要你來敎」、「拼音不需要你來糾正」之類的批評。但是又有種不得不的感覺驅使我點出錯誤的地方,所以我先寫了,先PO了,真的不舒服再拿下來吧。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3:52 | 全文 | 迴響 (2) | 引用 (0)
2005/07/12
有關漢字聲符與發音的關係

前幾天在國家圖書館等調閱時,在新書區的書架上發現一本書。看到這書名,一邊想著「又被搶走了」,一邊拿起來看。以前我都用「聲符」搜尋,難怪找不到這本稱它為「聲旁」的書。不過看了之後,除了說「還好」,頭上大概還可以有三條線吧。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1:53 | 全文 | 引用 (0)
2005/06/23
聲母混淆導致翻譯錯誤=Chaozhou St. Entrance

臺北市的15路公車行經幾個站名中有「街口」二字的站牌,其中我常經過的是「溫州街口」和「潮州街口」。不過這兩個地方的英文站名有點問題,一個是「Wenchou St. Entrance」,另一個是「Chaozhou St. Entrance」,街口變入口了(驚)。其實這個問題在台北的公車上出現不只一次,最早見到這個問題是在大有巴士的信義幹線上,站名圖上信義路全部有「路口」的站名都被翻成「Entrance」。後來這個問題也傳到前方的LED顯示器上,雖然現在信義幹線上的LED站名顯示都修正為「Intersection」,15路上的問題還沒修正。而這個問題,自從去年發現後,半年多來都沒有修正,滿誇張的。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0:05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2)
2005/06/17
地理位置的預設性

「預設」一詞,在寫作上常指作者對讀者的想像,而依照心目中預設的讀者來寫作。像是作者可能會預設讀者的背景,而不刻意解釋一些專有名詞。不過這裡所說的「預設性」是指作者在寫作時不明文寫出,但是又要傳達的訊息。通常作者在這個時候會忽略歧義性的問題,或認為上下文就可以提供足夠訊息來去除歧義性。例如我說「我在中山北路上的書店買到這本書」﹝自然產生的例子可見〈封面文字的意識形態〉一文中對書店的描述﹞,在這句話裡我想的是「台北市的中山北路」,但是即使我知道台灣還有很多地方有中山北路﹝台北市旁邊的淡水鎮也有一條,地圖上還可以查到一堆﹞,我不會加上「台北市」,而只寫「中山北路」。在這裡就顯現出「預設性」,我這個作者預設所有讀者都知道我說的「中山北路」是台北市的中山北路,而不是其他地方的中山北路。這種預設性,我稱為「地理位置的預設性」(Geographical defaultness=GD)。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0:31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5/06/15
我不明白「你不了解我的明白」

從PTT看到一個以「你不了解我的明白」為標語的營隊廣告。第一次看到這個標語時,心中呆了半秒,沒看懂。再看第二次時把它當迴文解,改從右邊向左邊看,「白明的我解了不你」,這樣也說不通。到了第三次才發現這句話似乎是「You don't understand my understanding」的直譯,和最近出現的「我不能同意你更多」有異曲同工的相似之處。

對於這兩句話,在我的「語言學價值觀」還常駐在工作列時,右下角會跳出「尊重語言變異」、「正面看待語言接觸」等等充滿光明的警語,並把我腹黑的批評硬壓下去。可是現在是放假的時候,是不是該把語言學價值觀從常駐工作列釋放,讓自己回到一個平常的語言創造/使用者,然後用直覺來把這兩句話「先種樹,後虐殺」呢?

可是我現在還做不到。或許是語言學價值觀沒有隨放假而從工作列釋放,或許是這個價值觀已經寫入作業系統的核心,我想腹黑地批評,可是怎麼樣也下不了手。但如果有人想對這兩句話殺個幾刀,我應該是不會阻止的。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0:02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1)
2005/06/07
句法學可危害健康

把萬惡句法學期末考交出去後,在吃飯的路上經過學校旁的書店,便進去晃了一下。在書店的語言學區看到魔頭 Andrew Radford 的書 Syntax: A Minimalist Introduction,書中序言有一段警告初次接觸句法學的學生的話:

Syntax can damage your health, producing (in some cases) an allergic reaction leading to severe sceptcemia, and (in some rare cases) an addictive response leading to acute arboriphilia.

句法學可危害健康,有時會造成引發嚴重懷疑症的過敏性反應,有些稀有的例子還會引發極端「種樹癖好」的狂熱性反應。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3:44 | 全文 | 迴響 (9) | 引用 (0)
2005/06/02
華語注音符號和IPA對照表

聽說用 Google 找不到華語注音符號和國際音標(IPA)的對照表,所以順手做了一個。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7:44 | 全文 | 迴響 (12) | 引用 (0)
2005/05/30
Surzhyk:烏克蘭語和俄語的混合

Surzhyk ﹝Суржик,用華語讀若「蘇幾可」﹞是一種烏克蘭語和俄語的混合體,通常是烏克蘭語的文法配上俄語的字彙,不過地區間,甚至團體間的差異頗大,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語言。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7:28 | 全文 | 迴響 (7) | 引用 (0)
2005/05/28
關於注音符號的幾個想法

近日旁觀批踢踢上的一場實力懸殊的筆戰,其中討論到注音符號的問題。勝方把注音符號轟得很慘,也引發了我的一些想法,略記如下: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4:42 | 全文 | 引用 (0)
2005/05/24
關於火星文一事續記

從計數器的 referral 發現有些訪客用的搜尋字眼是「火星文」或是「東京芭比」,而進入的網頁都是年初寫的「口語書寫 Converter」一文。當時不知道這個應該退流行的東西為什麼又有人注意,到今天才發現原來兩週前有媒體報導了這種書寫模式。

不過這篇報導還是和許多人一樣,把這種接近口語的書寫模式當成一個可以嘲弄、不值得正面看待的東西,就像對台灣國語﹝一般意義﹞,或是對「石頭的石」的嘲弄一樣。而我對這個書寫模式的看法,在〈口語書寫 Converter〉一文中已經說了。需要補充的是:如果站在教育的角度,不讓這種書寫模式出現在作文簿上,應該是合理的做法。但這只是為了教導學生寫出正式文章所做的手段,並不是說非正式的文體或是口語書寫就應該被貶低;是場合的問題,不是文化水準的問題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1:43 | 全文 | 引用 (0)
2005/05/17
搞語言教學的那兩票人

搞國語文教學那一票人的心中,總存在個正確標準的語言;不過他們對這個標準語的來歷,似乎從不關心。

搞英語教學那一票人的心中,總有個成功學習外語的目標;不過他們對達成目標的標準,似乎也說不上來。

而母語不「標準」或是外語學「不好」的人,總是伴隨「錯誤」出現在上述兩票人的論文中。除此之外,無人搭理,孤苦伶仃。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2:06 | 全文 | 引用 (0)
2005/02/25
對 Holojigak 中「半鼻音」的一點建議

※ 這原來是在〈閩南語文字化的原則與一點批評〉中的一篇迴響,不過寫得有點長,所以摘出來獨立成篇。加入討論請至〈閩南語文字化的原則與一點批評〉。Holojigak 的網址是:http://www.holonese.org/holojigak/

關於「半鼻音」,我覺得還是有些問題。理由有三:

1. 「半鼻音」的分布
2. 阻塞音本身的性質
3. 零聲母的問題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5:15 | 全文 | 引用 (0)
2005/02/18
注音符號方塊化的想像

ㄓㄨˋ ㄧㄣ ㄈㄨˊ ㄏㄠˋㄓㄣ ㄉㄜ˙ ㄏㄣˇ ㄓㄢˋ ㄎㄨㄥ ㄐㄧㄢ
注音符號真的很佔空間,

如果可以開發出把一個音節的注音符號擠進一個雙位元方塊中,而且讓 Unicode 也支援,佔空間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不過這樣的符號只能表達華語原有的音﹝光這樣就要新造上千的符號﹞,使用者沒辦法新增,還是不能自由表達語音。要解決這個問題,目前想到一個方法。試想一個字「鎮」,用「金字旁」的空間放聲母,「真」的部份放韻母,「真」裡面的「十」放介音,「貝」的地方放韻腹和韻尾。聲調可以在四個角用傳統的勾破法標音。輸入的方法和注音輸入法一樣,讓電腦依使用者的輸入分別把設定好的聲母和韻母放進預設的空間,這樣組出來的字看起來還是像方塊字。也減少新造符號,聲母加韻母只要37個。把ㄐㄑㄒ去掉甚至可以減到34個,不過這會犧牲聲母的靈活度,沒必要。上述的方法可以用這張圖表示: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6:37 | 全文 | 迴響 (9) | 引用 (0)
2005/02/14
我的語言背景

一月中的時候我在留言板放了一個問題:我該不該寫 profile?這個問題就包含說明自己的語言背景。不過這個問題沒人回應,就不了了之。現在既然有人問起我的語言背景,那就趁這個機會解釋一下吧。

Native / first language (L1):華語
L1 的觀念用漢文不大容易表達,總之就是從小習得的語言,通常這個語言也是說得最流利的語言。它的近義詞是「母語」,不過這個詞有時會被不求甚解的人照字面解成「母親的語言」,所以在嚴謹的文章中不宜使用。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1:59 | 全文 | 迴響 (2) | 引用 (0)
2005/02/03
閩南語文字的前景:比較悲觀的看法

之前在〈閩南語文字化的原則與一點批評〉一文的結尾,我說:「不過我覺得閩南語在大眾領域競爭過華語的機率接近0%,而維持小眾的使用又可能不讓對閩南語文字話投入心力的工作者滿意,這好像也是另一個困境」。所以有人問,如果把中國的閩南文學、閩南社會納入閩南語文字建構的範圍,能不能解決小眾使用的困境。以下是我的回答:

我覺得還是沒辦法,因為這不是使用人口的問題,而是功能的問題。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1:00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1)
2005/02/02
閩南語文字化的原則與一點批評

閩南語本字的問題在十多年前母語運動興起時常常被提出來討論。當時洪惟仁(1992)在《台語文學與台語文字》中指出閩南語只有5%的詞素寫不出漢字,其他一般認為沒有有音無字的詞素,是因為語音變遷,文讀和白話差太遠,或是本字已被遺忘。

不過因為語言環境變遷﹝華語的強勢競爭﹞、1980年代末的社會情況,以及自70年代左右開始的鄉土文學運動﹝請留意這些創作者的語言背景﹞,加上本字的追尋需要投入極大的人力與時間,推廣與使用更花時間。所以我覺得當時參與母語運動的學者都不堅持要找出每個詞素的本字,而是在尊重已經有人使用的字﹝行話叫「俗字」﹞的原則上,對漢字選用的原則提出一些規範。如果要說傳統,這些漢字選用的原則應該可以歸到「歌仔冊」的通俗文學傳統。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8:12 | 全文 | 迴響 (31) | 引用 (8)
2005/01/10
口語書寫 Converter

從《酋長的部落格》看到一個把一般的漢文轉換成「注音文加台灣國語」的轉換程式,所以也把 ephemeris 的首頁放進去跑出看起來很詭異的版本。以下是相關的連結:

傳說中的火星文 Part. 2
火星人退散!
火星文翻譯器﹝適用UTF-8網頁﹞
Yahoo!奇摩交友>東京芭比>心情日記﹝這是自然產生的﹞

目前我對通稱「注音文」的新式文體持接近中立的態度。我覺得這種文體並不是不及格、幼稚的文字,它的產生應該是因為目前的漢文書寫無法充分表達某些人的口語,所以才發展出比較接近他們口語的文體。或許這個現象也預告了未來台灣的文言和口語會再一次分化成兩個語種吧。

附帶一提,「漢文」是我對台灣目前通行的書寫系統最正式的稱呼。它的同義詞是「中文」,不過為了尊重在台灣及中國其他漢族以外的民族,我覺得還是用「漢文」比較好。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2:14 | 全文 | 引用 (2)
2004/12/20
我要說國語,愛國家

總是聽說以前在學校「說方言」會被如何如何,但大概是吾生也晚,從來沒感受過那種壓抑的氣氛;或是其它我不怎麼記得的原因吧。對於過去國語運動的印象也都是從一些講當年事的書上和學術論文、政論上而來,自己倒是沒有親身體驗過那個時代﹝或是另有原因﹞。

前天從放小時候一起玩的玩具盒中,在陸軍棋、環遊世界、大富翁的紙盤間發現一張紙片。上面的名字不是我的,用途物主也忘了,但從其上記載的班級可推知應該是七十五學年度的東西,去今約18年。上面有國小的生活公約實踐規條,第一條就是「我要說國語,愛國家」,可見在學校的實踐規條中「說國語」和「愛國家」是同樣重要的。不過七十五學年度的時候,學校對國語的強迫推銷,在這個有不少本省籍公教人員子弟的學校實行起來是不是還那麼徹底就不得而知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9:23 | 全文 | 迴響 (2) | 引用 (0)
2004/12/07
簡單講一下介音

有人在批踢踢問了如何分辨介音與韻母的問題。我想他說的韻母應該是指注音符號的韻母,因為ㄧㄨㄩ容易在注音符號中可當韻母也可當介母﹝介音﹞,有時會搞混。本文是對那個問題提出的解釋,不過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放出來聽聽意見。

首先我們得先分清楚聲韻學上的韻母與注音符號的韻母的差別,這用下面這張圖就可以說明清楚了: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7:19 | 全文 | 迴響 (6) | 引用 (0)
2004/11/23
簡單講一下漢語方言與周邊語言的關係

※ 這篇文章原來PO在批踢踢的 historia 板,稍微增補後貼在這裡。因為原來是回應問題的文章,從第一段看起來可能沒頭沒腦的。所以從第二段看就可以了。

您所在的地方可能不是那麼容易弄到聲韻學的教科書,而且真的要深究起來,聲韻學教科書可能只能入門﹝這就夠搞一年﹞。我的漢語聲韻學沒學好,這裡野人獻曝一下,不足處還請各位先進補充。

您的結論沒錯,古中國語對東北亞的語言的確有很深的影響。現在大部分的漢語方言都可以推回始於隋唐的「《切韻》系統」,也就是說和《切韻》所記載的語音有系統性地變化。而周邊國家,如日本、韓國,也在當時接受漢文化,所以在他們的語言有漢語的足跡。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2:09 | 全文 | 迴響 (18) | 引用 (1)
2004/11/11
周玉蔻的聲音

小時候就知道周玉蔻這個人了。很久以前到台視上一個訪談性的節目,是周玉蔻訪問當時的教育部長郭為藩的,我們一票小鬼就去當來賓兼背景。不過那時沒注意到她的聲音,知道她的聲音很特殊則是他到了飛碟電台以後的事。

她的聲音似乎褒貶都有。基本上她的聲音的確比一般人高,而且音高的起伏很大,在節目中引導人繼續說下去的 minimal response 也常拉得很高。上個月有一天關於她的專訪使用的是比較中性的「頗有特色的發聲」來形容,也有人覺得她的聲音太尖銳,但我也知道一個「似乎」有模仿她的說話方式的人。今天在看到那篇專訪後,突然有興趣小小研究一下她說話的特色。而之前為了作功課去下載 Praat 來分析聲音,現在剛好可以用上。

不過話先說在前面:這不是一個嚴謹的學術研究,取樣很隨便,分析很簡略,請不要太認真看待。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1:04 | 全文 | 引用 (0)
2004/10/31
「稜」怎麼讀?

這是對《Hope@SkyFlying~我的自由天空》中〈你認為這個字怎麼念?〉的回應:


我覺得「稜」這個字會有人讀ㄌㄧㄥˊ可能是因為閩南語中有「夌」當聲符的字大多讀ㄧㄥ的韻母,而這個韻母又和華語中一部份以「夌」當聲符的字相近﹝如:凌波、菱角﹞,所以在華語和閩南語大規模接觸的時候,許多人就採用ㄧㄥ這個韻母來讀全部有「夌」的字。畢竟在台灣,華語這一層下面還有閩南語、客家語這兩個有許多人口的語言,所以在語言接觸的過程中,華語的文法、聲韻都多多少少會受到閩客兩種語言的影響,尤其是受人口較多的閩南語的影響比較多。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7:47 | 全文 | 迴響 (7) | 引用 (1)
2004/06/05
一則怪怪的社會新聞

自由時報六月四日〈一家棲身竹林 16歲阿雄不識字

看了這篇報導,除了字面上傳達的新聞內容外,報導中似乎加強了「方言是未受教育的象徵」的概念。

是我想太多了嗎?還是我「心術不正」?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9:47 | 全文 | 迴響 (3) | 引用 (0)
2004/05/14
有關「K人」的後續

一月的時候遇到的一篇文章中提到「K人」的「K」是從滿語來的,但翻了辭典還是不得解。上個月 mingwangx 提供的資料讓我對這個詞有更深的認識,不過還是無解。今天在圖書館無意間看到一本1994年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的《新滿漢大辭典》,便翻來看看,找到幾個可能相關的詞: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8:18 | 全文 | 迴響 (2) | 引用 (0)
2004/05/10
讀遠見,長短見:評〈消費品味南北大差異〉

日前出刊的《遠見》雜誌中登載〈消費品味南北大差異〉一文中,認為台灣北部與南部有不同的消費品味及消費型態,並用東方線上的調查輔以業者的經驗,用流暢的鋪陳道出台灣的南北差異,推及政治和社會的差異。並引述「社會觀察家」的說法,期望不要再把南北問題泛政治化,而應該努力縮短城鄉差距。但是,在記者看似條理分明敘述下,整篇文章卻充滿了以台北看天下的狹隘觀點,以及在北部(台北) / 南部的對比下隱含的歧視心態。

這種心態,在文章的引言中對於北部人與南部人描述中,記者用「個性獨立、比較國際化」來形容北部人,另一方面卻用「直率、熱情、不服輸」來形容「南部鄉親」,就已經透露了一些端倪。在文中出現「北部」與「南部」並陳的時候,記者的遣詞用句再再顯示其對「北部」的讚揚與對「南部」偏見。而綜觀整篇文章,記者都用明褒暗貶的語調來描述所謂的「南部人」,藉由這種方法在表面上肯定「南部人」,卻也讓文中所謂的「北部人」產生自我肯定的優越感。另外整篇文章都沒有「北部」及「南部」的明確定義。「北部」有時看來是指濁水溪以北,有時看來是新竹以北,但大多數例子看來其實是指「台北」而不是「台灣的北部」。至於「南部」則看不出明確的定義,只有在一些地方舉出「高雄」作為整個「南部」的代表。而在記者這些帶有偏見的前提與模糊的定義下,整篇文章忽略了人會因不同的生活型態與人際網絡發展出不同的消費型態的行為,而將量化的調查和質性的訪問做出錯誤、帶有偏見的解讀,也透露出記者對所謂「南部」的歧視與所謂「北部」的優越感。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9:33 | 全文 | 迴響 (4) | 引用 (1)
2004/04/17
再論使用語言的權利和保護濱危語言
這原本是〈論使用語言的權利〉的回應,但寫了這麼長,就拉出來另成一篇吧。

大致上來說,「語言」這個東西的確不能如車子或房子一樣被視為私有財產。例如語言中的詞意是建立在雙方都能理解的原則上,這就不只是私人的,而是共有的。就像我們對漢語中的「語言」這個詞大致上有個共識,所以我們之間的溝通沒有問題,也知道對方在說什麼。這道理也適用在句法、構詞,或是解讀「話中有話」的情形。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1:55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4/04/12
簡化的「凱達格蘭大道」

凱達格蘭大道這一陣子每天都會上個頭條,當然抗爭事件的兩個重要路口,「凱達格蘭大道(和)公園路口」(10[+1]字)、「凱達格蘭大道(和)中山南路口」(11[+1]字)大概也成了文字記者的惡夢。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8:35 | 全文 | 引用 (0)
2004/02/16
不像中文的中文

了解一些事情以後,看某些事情時的態度就變了。像是最近讀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字改革運動後,對一本封面寫「中國語言學史」,封底卻印著「Zhongguo Yuyanxue Shi 」的書也就不會太驚訝了。

就那個 John DeFrancis 的理論,這就叫 digraphia ,亦即用兩種以上的書寫系統來再現一個語言。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字改革除了簡化漢字外,一度還有改用羅馬字之議。最早漢字派和羅馬字派吵來吵去,後來漢字派佔了上風,其成果就是現在看到的簡體字﹝個人偏好「匪字」﹞,敗下陣的羅馬字派也留下了一點遺跡,就是現在的漢語拼音系統。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09:34 | 全文 | 迴響 (6) | 引用 (0)
2004/02/11
關於閩台話文字化的功課和筆記

基本上這幾天從圖書館借來看的書都是關於閩系台灣話文字化的議題。本來以為這是最近幾年的議題,但現在才知道原來最近這一波運動從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相關研究和實踐更早在日本時代就有了,而標音方法兩大門派的競爭一直持續到現在都還沒解決。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3:38 | 全文 | 引用 (0)
2004/01/19
K人的語源?

從Google神那找來一篇文章,簡體字的,裡面提到「普通話」中滿語的成分。獲益頗多。

但其中最嚇人的還是這一段:

   東北和北京話的打有一種叫法為kei,比如「再不滾蛋我可要kei你了」
   kei就是滿語打的意思。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2:16 | 全文 | 迴響 (4) | 引用 (1)
2004/01/12
The Middle Kingdom = 中國?

不知道是那個天才,把「中國」翻成「the Middle Kingdom」,真是語意不清。

先討論「中國」的「中」的意思。這個「中」的意思可以解成「距離兩端相等的部位」或「距離四方相等的部位」。「距離兩端相等的部位」的語意是單線形的,像是: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9:42 | 全文 | 迴響 (3) | 引用 (0)
2004/01/12
官話在台灣﹝簡明版﹞

  今日在台灣與中國通行的國語(普通話)是以北京官話為本再加以標準化而成的語言。北京官話在清朝時是朝廷與官員間的通用語,稱「官話」、「正音」或「官音」,在各省民間各地方言依然是人民日常生活中經常使用的語言,一般民眾也不一定會官話。所以士子在仕進的過程中,除了以鄉音讀書外,派任官職後還要學習官話以應付公務。但出身福建、廣東兩省的官員卻仍用鄉音,即使在皇帝面前也是如此。所以雍正皇帝在六年(1728)下詔,命令福建、廣東的官員在轄區推行官話。並以八年為限,到期後,不會官話者就不能參加考試,等於不能當官。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6:37 | 全文 | 迴響 (1) | 引用 (0)
2004/01/11
駁閩南語羅馬字傷害台灣文化

前言:
本文原先也是在KKCity用來回應一網友(Conqurer)的文章,看起來還是沒頭沒尾的。該網友主要的論點附於後。原PO在此

因為我不懂客家話,所以這裡先討論閩南語。閩南語雖然可以讀古文,但那是「文言」的閩南語。閩南語有個特色是文言與白話的發音有滿大的差別,幾乎可視為兩個音韻系統。所以用「讀書音」來讀書面的文章可能沒什麼問題,但是要來寫市井家常的話可能就不夠用了。我說這和中國新文化運動中提倡以白話文寫作很像,是因為全用漢字寫的閩南語,可能只能用「讀書音」來讀,而失去了「言文合一」的活力;想寫一句話還得先在腦子裡翻譯成文語。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2:42 | 全文 | 引用 (0)
2004/01/11
論使用語言的權利

前言:
本文原先是在KKCity用來回應一網友(Conqurer)的文章,所以看起來有點沒頭沒尾的。該網友主要的論點是「語言的問題可以只要從[溝通]的角度來看就好了。」原PO在此

您覺得要從「溝通」與「習慣」的角度來看語言的議題。但我覺得應該從「權利」的角度才好。每個語言使用者都有權利使用他的語言,當然也有權利使用他的母語,或是他最熟悉的語言。這個權利,任何人都不可侵犯。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2:32 | 全文 | 迴響 (11) | 引用 (1)
2004/01/11
清領時期官話在台灣的使用與推行概述

  今日在台灣與中國通行的國語(普通話)是以北京官話為本再加以標準化而成的語言。北京官話在清朝時是朝廷與官員間的通用語,稱「官話」、「正音」或「官音」,在各省民間各地方言依然是人民日常生活中經常使用的語言,一般民眾也不一定會官話。所以士子在仕進的過程中,除了以鄉音讀書外,派任官職後還要學習官話以應付公務。但雍正皇帝在六年(1728)曾下了這篇詔諭:

凡官員有蒞民之責,其語言必使人人共曉,然後可以通達民情、熟悉地方事宜而辦理無誤。是以古者六書之制,必使諧聲、會意,嫻習語音;皆所以成遵道之風、著同文之治也。朕每引見大小臣工,凡陳奏履歷之時,惟有福建、廣東兩省之人仍係鄉音,不可通曉。夫伊等以現登仕籍之人經赴部演禮之後,其敷奏對揚,尚有不可通曉之語;則赴任他省,又安能於宣讀訓諭、審斷詞訟,皆歷歷清楚,使小民共知而共解乎?官民上下語言不通,必使吏胥從中代為傳述;於是添飾假借,百弊叢生,而事理之貽誤者多矣。且此兩省之人,其語言既皆不可通曉;不但伊等歷任他省不能深悉下民之情,即伊等身為編氓亦必不能明白官長之意。是上下之情扞格不通,其為不便實甚。但語言自幼習成,驟難改易;必徐加訓導,庶幾歷久可通。應令福建、廣東兩省督、撫轉飭所屬各府、州、縣有司及教官,遍為傳示、多方教導;務期語言明白,使人通曉,不得仍前習為鄉音。則伊等將來引見,殿陛奏對可得詳明;而出仕地方,民情亦易於通達矣。

──《重修福建臺灣府志‧卷首聖謨:24-25》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3:57 | 全文 | 引用 (1)
2004/01/05
溝通的揣度

就以八卦當例子好了。

當兩個人講另一個人的八卦(R)時,會先放出各種訊號來揣度對方心中想的(B)是不是和自己心中想的(A)是同一件事。而對方收到訊號時,也會放出回答的訊號,然後等對方回答。

在這一來一往間,雙方漸漸建立一個共識(C),然後再交換一連串隱晦不明的訊號來確定 A = C = B。此時,如果雙方誤判該式,而在進入更深的議題或揭露更多八卦後,才發現又貢獻給對方的八卦資料庫一筆資料,那就很尷尬了。

所以當那條式子証明無誤時﹝至少雙方都認為無誤﹞,雙方就開始看那一方先把話講開來。當然這不一定要講出八卦當事人的名字,只是雙方會比較開放地交換八卦資訊,講起話來也都比之前輕鬆多了。

可是這時候雙方的討論是建立於 A = C = B 上,所以雙方都會一直確認那條式子的正確性,像是突然冒出一句:「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吧。」這個確認的過程會和交換八卦資訊同時發生,我稱作「溝通的揣度」。這揣度的過程要到八卦完,或是明確說出八卦的人事時地物後才結束。

「溝通的揣度」也是人與人之間非正式協商時的溝通模式,此時 C 就是協商後雙方皆同意的結果。反正不論如何,C 都是一個雙方都接受的結果。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0:46 | 全文 | 引用 (0)
2003/09/18
理解

我是一個有公德心的人。
我是台灣人。

若我說出一句話:
「台灣人的公德心令人對這項政策沒有信心。」─A句

我如何理解A句中「台灣人」﹝─B詞﹞這個詞?
我有沒有在把自己排除在A句中的B詞外?
如果有,那我是誰?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18:12 | 全文 | 迴響 (2)
2003/09/15
轉進與深造的差別

伊問卡,為什麼說從台灣的教育系統到國外的教育系統是轉進。

卡:從台灣到國外讀書,在不同的時間去會有不同的解讀法,最明顯的就是在動辭的使用上。讀大學前離開台灣出國,感覺起來像是要逃離這個教育體制,要逃離聯考,要逃離升學的壓力,用的動辭是簡單的「去」。因為看起來是為了逃避壓力而走,所以說轉進是好聽,明白地說是撤退。但是大學以後再去,因為在早年大學畢業後留學的風潮下,出國讀研究所似乎是的正常的選擇,故有一特別的辭曰「深造」。但這兩者在國外的生活事實上差不多,都要面對語言、文化的挑戰,要解決的問題也頗為類似。只因不同時間出國就使用不同的詞來描述她們的行為,實在滿奇怪的。

伊:但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啊。更何況那些大學在國外讀的人可以解釋她們不是撤退啊。

卡:可惜解釋的管道太少,頂多也只是親朋好友和看到成績單的人,如果他的成績夠好的話。

FreeLeaf 發表於 ephemeris│21:56 | 全文 | 引用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