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為了找一篇文獻,「故意」去了一趟山上的學校。說「故意」是因為同一篇文章在另一個圖書館也找得到,但因為想要遠離過敏原,所以故意跑到山上的學校,那裡的圖書館也找得到那篇文章。當然山上的學校充滿著神秘感也是刻意前往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我也想趁著寒假探勘一下從臺北市區到山上的學校要多少時間,還有,要花多少車錢。
從臺北市區到山上的學校不難,只要搭國道客運到山上的醫院,再轉乘社區巴士或小黃就可以到校門口;或是坐到山上的總站,走兩公里的路也可以到校門口。以上的方法中,最能控制時間的是在醫院轉小黃這個方案,但很明顯這也是最貴的。
那天臺北市區的天氣不算特別好,但和前後幾天的陰雨相比,那天早上的天氣還不差﹝至少不必撐傘﹞。不過國道客運在開進山區的路上,我就看到雲底已經比山頂還低了,山頂想有大霧。而巴士開到山頂時,也的確是排雲前進了。然後我在醫院下車,穿過像尖峰時間的忠孝復興站的長廊和野戰醫院般的急診室外圍,在門口找到小黃的招呼站。
招呼站──傳統的意思是乘客招呼公車或計程車的地方──在這裡則是有人招呼乘客的地方。這個人為我去哪裡,我報上山上的學校的現行校名,但他轉頭向真正的司機喊了之前的校名,顯然當地人還是用舊校名稱呼那裡。這個例子說明地名也和語言一樣有「stratum」和「dialect」的區分。
因為又濃霧又有點塞車,一開始小黃開得不算快,但我腦子裡正快速地記憶沿途的地標和路名,以便在最糟的情況下還能走回來。不過在路程過了三分之二後,小黃開在典型的重劃區道路時還要按喇叭趕野狗﹝小黃趕小黑﹞,我就已經決定:回來一定也要搭小黃。下車時我看了計費錶,從醫院到學校跑了紮紮實實五公里遠。
山上的學校在霧中看起來更添神祕,不過我想那裡的學生應該不會接受「神秘」這個形容詞,這只是從市區來的人﹝就是我﹞為了異國情調硬加上去的稱呼。但這個地方的確偏僻,即使是寒假也有門禁,要出示證件才能進出。當然我的證件在這裡是通行無阻的,警衛瞄了一眼就放我進去了。
從校門走到我的目的地圖書館還有一段路,這段路在大霧中走起來類似溪頭的森林步道,但它的海拔實際上不過兩百多公尺而已。這段路很好走,但路標不大清楚,我也忘了事先查平面圖,所以只能邊走邊看路標摸索到圖書館。但最後只在路邊看到一個含意模糊,箭頭要轉不轉的路標。我還是不知道圖書館在那裡。
反正圖書館一定在這群建築物裡,隨便找找應該也找得到。因此我就走進那些只在照片上看過的建築群,一邊拍照,一邊摸索往圖書館的路。但霧實在太濃了,在我沿著迴廊走到圖書館對面,大約只有六十公尺的距離的地方,我卻轉向了錯誤的方向,又多繞了一大圈,看到霧中的CKS銅像﹝果然是無限的CKS製﹞,誤把體育館當圖書館之後,我才找到圖書館。但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我已經回到離剛才的轉折點不到六十公尺的地方......囧。
或許是寒假的關係,山上的學校的圖書館很冷清,全館大概只有不到十個人而已。我找到我要的書,找到我要的文獻,向館員確定總圖的影印卡也可以用之後,我便把影印機開機﹝我似乎是當天第一個用的人﹞,等個五分鐘暖機,然後開始影印。以上的動作對常在圖書館印東西的我來說並不陌生,但我還是第一次印出捲在一起的影印稿 (@\囧)。看來這裡比因為潮濕而禁止雙面影印的地下室書庫還要潮濕呢。
印完文獻,離開圖書館時雲已經向上抬得高些了,從地面抬升到旗桿的頂部,這時我才發現之前我已經很接近圖書館,但轉錯方向,多繞了一大圈。由於我已經決定回醫院時要搭小黃,所以我就邊走邊打電話叫小黃。我向服務人員說我要搭車的地方,用新校名,但他找不到這個地方。我再把舊校名給他,但他只找到用學校命名的一家便利商店。然後他問:「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標,學校之類的。」對曰:「他本身就是一個學校......。」果然小黃司機的 local knowledge 還是狂勝 GIS。最後他向我問學校的地址,我當然答不出來,因為我只在 Google Maps 上看過一個連自己都不會念的路名,而我也知道即使我用「不得不讀出來」的理由硬把文字翻譯成口語,這個訊息也不見得能被對方解讀。所以我只好掛斷電話,等走到校門口再想辦法吧。最糟的就是請警衛幫我叫車。
走出校門後我在校門上看到一個褪色的門牌,上面寫著很四維八德的路名。奇怪,怎麼和地圖不大一樣?總之我用姑且一試的心態打給同一個派車中心,是另一位服務人員,而他聽了地址之後很乾脆地把我導引到下一步,聽車輛編號後確認派車。之前描述了半天還不如用個死板的地址清楚,這又讓我想到一個題目了,誌之。
等車時我很無聊地把校門前典型的重劃區印象和旁邊的山坳拍了下來,但回家後在剛把臺灣的行政區界更新的 Google Earth 上看看今天去了哪些地方時,我才發現山坳底和山頂其實分屬兩個行政區。類似的情形在不遠處也有一個,但那邊的山坳又是另一個行政區了。